肖乾林盯他一眼:&ldo;就知道吃,养你何用?&rdo;
肖行之讪笑,推了推肖长离,让他说句话,肖长离这才开口:&ldo;孩儿并未复职大理寺,如今乃是翰林院修撰。&rdo;
肖行之抚额,巴不得他没开过口才好。
肖长离手上动作一顿,冷冷一眼扫了过来:&ldo;翰林院修撰?&rdo;
肖长离直挺挺立着,面不改色。
肖乾林放下剪子,冷笑道:&ldo;也是,柳原那老东西若能眼睁睁见你重上高位,反倒是怪了。&rdo;目光落在肖长离身上,&ldo;这么一个闲职,你接受了?&rdo;
肖长离点头。对他而言一切不过随心,而他此时的心,只为一人而已。
肖乾林没再说什么,这个长子忤他的意也不是一次两次,早就习惯了。将精心修剪好的花放回原位,他拍了拍手,道:&ldo;朝局复杂人心诡谲,云钰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这个位子对他来说可不那么好坐。你一个小小的修撰,每个月领些奉银便是了,别想着去多管闲事。&rdo;
&ldo;是。&rdo;肖长离暗暗庆幸,自家老爹没让自己去添些麻烦事,已是十分难得了。
肖乾林因丧子而心灰意冷辞官归田后,只在乡间随意购置了一座小屋,过起了与世无争的生活。
他终日种花描画,吟诗作赋,日子是过清闲了,所有的脏活累活便都落到了肖行之身上,硬生生将他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磨练成了勤恳纯朴少年郎,唯一的缺点是,他仍旧不务正业。
趁自家老爹歇午觉时,肖行之贼兮兮拉着肖长离出门,说是为他接风,地点却不是醉仙楼,而是醉香楼。
&ldo;大哥快些……&rdo;
肖行之兴冲冲拽着大哥,肖长离将袖子从他手里拽出来:&ldo;胡闹。&rdo;
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没什么大志向,倒也不是这般浪荡的性子,怎地多时不见,如此胡闹起来?
肖行之一拍脑门:&ldo;险些忘了,按本朝律例,在朝官员不得出入烟花之地,瞧我这脑子,险些害了大哥。咱们去轻音坊吧,那地方高雅,文人墨客都常去,大哥去了不妨事。&rdo;
肖长离便又被他硬拉着来到了轻音坊。这地方他以往曾随同僚来过几次,是个诗酒风流之地,偶有琴师献曲佐酒,更添风雅,并非什么下九流的地方,他也就没太推辞。
肖行之如此执着带他来的目的,他已经想到了。
轻音坊顶着高雅的名头,自然处处都要透着高雅。不似酒楼不似茶馆,更不像个客栈,却即可供人饱腹论茶,又有厢房可供暂歇。
此时正午,又刚过中秋,坊中便提供了各类月饼和香茶,一进门便是悠悠琴音和着淡淡甜香。
二人进门,找了处空座坐下。大堂内客人不少,却少有喧哗之声,大家都在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