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上的字迹甚是凌厉,也很简洁,连落款都没有。
——有事,你们先走。
岚迟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把白纸折好,折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青石上,旁边正搁着一个面具,黑色的,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很干净简单的风格。
那一轮圆月自半空,慢慢地移到了山腰,渐渐沉了下去。
天已是要亮了。
在这石桥边坐了大半夜的人好似终于回过神来,起身,一只白兔就窝在不远处的角缝里,睡得正熟。
他拿起面具,走过去弯腰抱起白兔。
桃央自睡梦中惊醒,嘟囔了一句,“大人,要回去了?”
她慢腾腾地睁开眼,“哦,原来天要亮了。”
岚迟并未开口,抱着她,沿着街道一直走,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客栈门口,里面就像是被洗劫一夜似的,狼藉一片。
什么桌椅板凳被砸烂了也就算了,最醒目的是,其中一面墙上,溅了不少血,像是谁被狠狠地砸了过去,墙都裂开了一道缝,血迹斑驳,不少血顺着墙往下淌。
此时血迹刚干。
岚迟没再往里走,但怀里的桃央已是一眼就瞅到了这般场景,吓得惊叫一声。
那角落缩着的小二闻声探出头,见是昨夜的客人,忙喊了声,“人都走了,客人您也快走吧。”
过了一会。
桃央坐在马车里,趴在窗边,看着车渐渐驶出小镇,“大人,我们不等朝妄大人他们吗?”
岚迟靠在那,闭上了眼,神色淡淡,“他自己有事。”
桃央趴在那,小声说,“昨夜的花灯可真好看,就是一夜就燃了,好可惜啊。”
她歪过头,“大人,我也想要一个。”
岚迟睁开眼,“那是引魂的。”
“哎?引魂?”
“嗯,”岚迟不想多说,只说,“你若想要,可以自己做一个样式简单的花灯,并不难。”
桃央点头,“好。”
这边。
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黑衣男人的手背上溅了几滴鲜血,而他脚下,是一个毁了半张脸的女人,女人狼狈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毁,露出雪白的肌肤,丰满的胸脯微弱地起伏。
她殷红的唇角在淌着血,死死地盯着这个冷漠男人,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一点可怜的声音,“……你杀了我……也不会……说……”
男人淡漠地看着她,脚尖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脖子被踩断了。
女人眼里的光渐渐熄了下去。
死了。
旁边的一个人开口,“大人,这些人被抓到无一例外都是死,像是被控制住了,不能开口。”
朝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都解决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