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谨之笑意更浓。
&ldo;一宗之主都是赝品,庄内却无人知晓,难道还不是天下最奇,最绝的事?&rdo;
话音一落,就听&ldo;扑哧&rdo;一声,&ldo;慕容瑜&rdo;那张足足有三层下巴的脸中央,爆射出一股股白花花的油脂。
那白脂充在人皮面具里头能模仿胖子脸里的脂膏感,一被戳破,淅淅沥沥淌在华服上。
牧谨之毫不犹豫退后三步,生怕晚一点那堆粘腻恶心的玩意就会碰到他的剑上。
那人趁此机会,闪退到十丈开外,凝注身形,两手扣进脸中央的缝隙里,左右一扯,将那层伪装的皮肉彻底撕开。
掩藏在层层伪装下的,是张削瘦苍白,无眉无发的脸。
眼前的&ldo;慕容瑜&rdo;身子肥大依旧,但脑袋整整缩小了一半,谁能想到,在慕容家的大本营里当家人却是一个假货?
真正的慕容瑜又在哪?
牧谨之没兴趣知道这个问题,也没再动手,他懒洋洋依在凭栏上,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着手上的剑,波澜不惊敛眉垂目的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慑栗感。
&ldo;慕容瑜&rdo;身子一矮,居然直直半跪地上,身子伏地,朝牧谨之卑声道。
&ldo;小的甲三,见过九爷。&rdo;
&ldo;师承腾阗门下?&rdo;
&ldo;……腾阗是小的师傅。&rdo;
牧谨之一丝不苟的擦完剑,才草草拭了几下手指,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ldo;那你这易容的本事,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do;
甲三垂下头不敢说话,这时,只听回廊那端忽的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
&ldo;看吧,我就说九叔火眼金星,肯定骗不了多久的,你当我九叔与你一般老眼昏花看不透事?&rdo;
牧谨之闻声抬眼,抚掌而来的少年从逆光处走来,轮廓渐清,着一身朱红色斜襟长袍,衣襟处绣有蟒纹祥云图腾,袍尾摇曳在地,腰束鎏金嵌玉钩带,高束起的头发由三只斜插进的蛟型龙纹簪定着,举手间皆是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方能供出的傲慢肆意。
&ldo;主子训的的是,九爷能耐大,安福自是做不得准的。&rdo;
紧跟少年的老者留一头耄耋白发,手里兜着个鎏金小暖炉,乍看老,但细看容貌又觉不过四十上下,脸部光洁紧绷,估计苍蝇上去都要打滑脚,老头朝牧谨之规规矩矩行礼:&ldo;老奴给九爷请安了。&rdo;
牧谨之目光闪动,面色岿然不动,目光落在少年身上:&ldo;子寰,你怎来了。&rdo;
少年步速加快一个扑上,仰头露出喜不胜收的濡慕之色,五官精致飞扬,尤其现在笑起来时,从鼻梁到眼部的位置与牧谨之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语带嗔怨。
&ldo;侄儿立春行冠礼九叔都不回来看看,侄儿没办法,就自己来啦。&rdo;
安福细声细气的在旁添话:&ldo;九爷怕是不知,小主子自行了冠礼后就老闹着要来找您,愣是向……老爷要了差事。&rdo;
&ldo;差事?&rdo;牧谨之打趣道:&ldo;你的差使便是给九叔惊吓?&rdo;
安福用袖遮笑,少年眨了眨眼,一派天真无辜:&ldo;可侄儿看您不是挺开心的,这甲三已是侄儿手下易容易得最好的了,他做慕容瑜可连慕容瑜老婆小妾儿女都看不出来,九叔是怎么发现的呢?&rdo;
牧谨之瞧了眼被少年挽住的胳膊,淡声道:&ldo;五年前,我曾与慕容瑜在武林盟中有过一面之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