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摇摇头,还是先找丁寿问问孙绍祖到底干了什么吧。
贾琏带着小厮到了丁府的黑油锡环门前下马,昭儿跑去找到丁府的门房,一个清俊小厮带着名帖朝内去了一回,出来面带歉意说道:&ldo;对不住二爷,我们家老爷今儿当值,不回家了,二爷若是有事儿,还是到衙门里去找我们老爷吧。&rdo;天色已晚,去了衙门自然回不来。
这个谎撒地是如此地没有水平,贾琏不用问都知道这小厮是在扯犊子。冷哼一声,说:&ldo;既然你家老爷没回来,那刚刚你怎么不直接说?还要跑到里面去看看再说?你家老爷的轿子回没回来,你会不知道?你这门房怎么当得?&rdo;
丁寿回不回家来,别人不知道,门房肯定是知道的。明晃晃的轿子从侧门过,门房又不瞎,能看不到么?
又叹一声,看来丁寿丁侍郎被贾家人骚扰怕了,连见都不敢见了。
贾赦,你真的是作死啊。
丁寿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本身没有倾向,一心效忠皇帝,这种人一定意义上说,和贾家应该是同盟,而不是敌人。不能拉拢,却也不能得罪不是。
小厮显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把贾琏的名帖捏地发皱,憋得脸色通红,张口结舌无法反驳。他家老爷确实在家,可也确实不想见贾府的人。
小厮又见贾琏面色不善,怕此事无法收场,扭头看向一个年级稍大些的管家样的人,那人皱着眉,眼神不渝,但既然到了这个时候,再撒谎就得罪人了,只得拱拱手,&ldo;二爷稍等。&rdo;狠狠瞪小厮一眼,抽出名帖,再次入内。
管家一走,昭儿抱着两臂斜站着,得意洋洋地看着那小厮,嘲笑道:&ldo;我们家二爷来你们府上…&rdo;
&ldo;闭嘴,&rdo;贾琏不等昭儿说完,就喝止了他。
听语气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是他们来是给丁家人面子之类,这种话除了得罪人,一丁点儿好处也没有。还会让贾府落个飞扬跋扈、仗势欺人的恶名。丁侍郎本来就怕见他了,这样一来,对他们的印象会更差。
昭儿被贾琏吼得脖子一缩,自从成亲后,他们这位爷的脾性就见长,不说老爷太太,就是老太太也拿他没有办法。他们做下人的,更是不敢撩老虎的胡须。只得低了头,把那幸灾乐祸地话吞回独自里。心里却犹自不服,丁寿的命还是贾代善救的呢,此时富贵了,就不认救命恩人了?也太忘恩负义了些。再者,他们府里势力大,多少人求着他们找呢,丁寿可好,倒是不见他们,也太拿大了。眼珠一转,一会儿回家,少不得到大老爷和二老爷面前转一圈儿,也好叫他们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贾琏站在一旁,见昭儿脸色变幻,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但他此时是在人家家门口,也不好在这里处置下人,就忍了。再说他身边也没人能替代他们,等手头有了合适的人,现今这些人,他一个不留的都要换掉。
☆、第6章
在门口等了几个呼吸,贾琏见管家小跑着来到他身边,气喘吁吁地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解释道:&ldo;刚刚那小厮假传我家老爷的口信儿,我家老爷知道了之后,恼得不得了,叫我告诉二爷,我们老爷没有不见您的意思,您别见怪。&rdo;说着又斥责了小厮几句,小厮垂着手低着头,神情极为委屈,却又不敢反驳。
贾琏知道这出戏是给他看,也不愿闹大,说道:&ldo;既然如此,快带我去见你家老爷吧。&rdo;
管家点头哈腰,做了个请的手势:&ldo;二爷请跟我来。&rdo;亲自领着贾琏去了丁寿的外书房。
丁寿的书房和贾赦的不同,三间大屋,宽敞明亮,周围的书架上满满当当摆着书。墙上挂着的也并不是古玩瓶等东西,而是梅兰竹菊的画卷,彰显着文人的风骨。
丁寿年约五十许,两鬓微白,一见贾琏,脸上先显出一丝尴尬,又皱紧眉头,心里暗骂小厮不会说话,面上却还得挤出笑容,&ldo;二爷真是稀客,这一向可好?&rdo;说完又是让座,又是让茶,又叫丫鬟,异常热情。
贾琏坐了,也喝了茶,看到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却皱起眉,&ldo;丁大人,我有话想和丁大人私下说。&rdo;
一旁的丁寿听了,手蓦地握紧,眉头成了个川字。贾琏为何而来,他自然明白,可此事上上下下都看得紧,想要动手脚却是不容易。又深深后悔,早知今日的境况,当初倒还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的好,也省得被贾家人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