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蓝天下正好飞过十几只大雁,排着整齐的队形,共同往南方飞去。
范慎看了会儿船下的浪花后,又抬头望着那些大雁,若有所思。
贾琏在旁看了一会儿,忽地碰碰范慎的胳膊,说道,&ldo;话说,你有话问我,我也有话想问你。&rdo;
范慎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问,&ldo;什么话?&rdo;这一次倒是没再加&ldo;不告诉我玉的下落,我也不告诉你答案&rdo;这句。
&ldo;你这京兆尹府尹好像没当多长时间吧?怎么换官职和吃饭似的,想去哪儿去哪儿?&rdo;贾琏想了好几天都想不通,范慎这种把天下的官职当做自己后花园的菜随便种的行为,皇帝不忌讳么?
后边这句贾琏没有说,但范慎懂了。他转过头盯着贾琏看了半晌,又围着他打量了两圈儿,像是说给贾琏听,又像是自言自语,&ldo;是琏二啊,没换人啊,偷玉时候那么聪明,现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蠢了?&rdo;
贾琏紧紧握住栏杆,心里不停告诫自己,&ldo;不能打人,不能打人,虽然他不再是京兆尹府尹,可也是未来的金陵知府,好歹也是朝廷官员,万一把他打下水淹死了,他得给他赔命,自己这条命比他这个话痨的命值钱那么一点点,不值得。&rdo;说了几遍,好不容易才把怒气压下去。
范慎倒是依然悠哉,胳膊架在栏杆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嘲笑道:&ldo;本以为琏二爷聪明过人,没想到,竟然这么蠢。&rdo;
就在贾琏要伸手的一瞬间,范慎忙又说道:&ldo;你啊,还是没看透陛下的心思啊。&rdo;
&ldo;什么心思?&rdo;贾琏挠了挠手背,今儿这手实在有点痒。
&ldo;嘿,&rdo;范慎恢复了他一贯的那种趾高气扬、成竹在胸的欠揍模样,四处看看,只远处两个下人,这才说道:&ldo;你记住了,这种话我只说一次,出了这个地儿,任你对谁说,我也是不认的。&rdo;
&ldo;哎呀,快说吧,你放心,将来我绝对不对你爹说这话是你说的。&rdo;贾琏和范慎相处久了,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范慎斜他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解释道:&ldo;我家的情形你也知道,我家老太爷是陛下的师傅,现今已是太傅,位居一品,我家三位老爷全都是封疆大吏,手握重权,门生故吏遍天下,而我你也看到了,年纪轻轻,什么地方的知县知府都能随意做,哪怕是比地方官高半级的京兆尹府尹。&rdo;
贾琏猛地瞪向范慎,&ldo;你既然知道,还这么嚣张?&rdo;官位说换就换?
&ldo;哼,&rdo;范慎再次看了下周围,又探身看看船底,确定无人,把声音压得更低,&ldo;正是如此,我才需要经常换官职做啊。&rdo;然后盯着贾琏,那脸色分明再说,你应该明白的啊。
贾琏睁大了眼睛,他不明白啊。到底什么意思啊?他前世学得计算机啊,不是政治啊。
&ldo;你不懂?&rdo;范慎故意反问贾琏。
贾琏再次握紧手掌告诫自己,不能打人。
&ldo;唉,&rdo;范慎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脸上的得意却掩都掩不住,直到贾琏脸色都要变了,才继续说道,&ldo;你想啊,我家既然到了如今地步,陛下最害怕的是什么?&rdo;不等贾琏思索,就自顾自地答道,&ldo;肯定是我们继续拉拢官员。所以,我爷爷自从退了之后,闭门教导儿孙,不和任何人来往。我爹和两位叔叔包括我们这一辈的人,结的亲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rdo;
范家几位当家主妇确实都不是公侯之家的女子,几乎全都是家里有文名,家教好,但官位不显的人家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