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喻凛指尖一动,脑海当中闪过雨夜刀枪的刺杀,他眉心不住的蹙动,很快便在霎时之间睁开了眼睛。
&esp;&esp;入眼是软烟罗的幔帐,鼻端弥漫着药味和血腥味,同时还有丝丝的清甜香味。
&esp;&esp;有些许熟悉,看了好一会,喻凛才反应过来,眼下是在……玉棠阁。
&esp;&esp;他记得自己捂住伤口奋力杀光了前来刺杀的人,后面解决了所有威胁,终于忍不住倒下了,再然后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雨声还有呼喊声。
&esp;&esp;看样子他已经被人护送回了京城,他的宅院当中。
&esp;&esp;思及此,不免松了一口气。
&esp;&esp;垂眼之时,不经意往旁边看去,见到了有好些时日没见到的妻子。
&esp;&esp;喻凛的眼神动作一滞,“”
&esp;&esp;她两只细嫩的腕子交叠垂放于床沿边上,乌发挽着,海棠花的步摇流苏落到发鬓上,侧脸小巧,唇红腮粉。
&esp;&esp;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方氏了。
&esp;&esp;在州郡的时候忙碌不堪,整个人几乎是团团转,忙的时候不怎么想,可一空下来看到收拾过去的细软,偶尔会想到她。
&esp;&esp;想她在家里做些什么?
&esp;&esp;又在捣鼓她的针线?亦或是给人做香囊?那祝应浔的夫人已经有了一个香囊,她应当不会再给对方做香囊了罢?
&esp;&esp;若再给那岳芍宁多做一个,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esp;&esp;他不回来,两人不做事,她也不用吃“避子药”了。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于专注,趴在床沿的姑娘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眨动,抬了起来。
&esp;&esp;喻凛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紧张害怕什么,做贼一样闭上了眼睛。
&esp;&esp;连带着呼吸都不自觉紧张起来,他正在努力调整平复,不想要被方幼眠发现。
&esp;&esp;方幼眠先看了一眼喻凛,他居然还没有醒。
&esp;&esp;小心活动了一下被压得发麻的手腕,她捏了捏眉心,往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很晚了。
&esp;&esp;伸手碰了碰喻凛的额头,没有再发高热。
&esp;&esp;一只小小的,温热绵软的手,搁到他的额面上。
&esp;&esp;喻凛已经平稳下来的呼吸,又忍不住紧张,缓长了许多。
&esp;&esp;幸而方幼眠没有发觉,她的手摸了摸温度,很快便收了回去。
&esp;&esp;喻凛闭着眼看不见她的动作,却能察觉一些。
&esp;&esp;她小心翼翼拉开他身上单薄的被褥,而后似乎低头查看他的伤势,感觉到她轻柔的呼吸隔着薄薄的亵衣和包扎的带子,悉数喷落到他的胸膛之上,引起一阵痒意。
&esp;&esp;方氏从来没有这样主动靠近他过,这还是第一次。
&esp;&esp;喻凛忽然觉得这伤,有些……值得了。
&esp;&esp;竟能得她这样衣不解带地放在心上照顾着。
&esp;&esp;方幼眠又拧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还有手和脚。
&esp;&esp;不够就是一些寻常照顾病人的动作而已,可就是在她轻柔的碰触当中,喻凛心里的那点发觉她吃避子药丸的气,渐渐消散了,直至慢慢的消失殆尽。
&esp;&esp;方幼眠不过是转身让丫鬟进来把脏水端下去的功夫,就发现喻凛醒了。
&esp;&esp;她很是惊喜,浅笑呼出一口气道,“夫君,你终于醒了!”
&esp;&esp;“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