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的声音打破沉默,祁修宇背影僵了僵,没有回头。
我平静地说:“我和他在一起过。是正式的那种在一起,谈恋爱、同居。我追的他。”
——咣当。祁修宇不小心碰掉手边的筷子。
我说:“说这种话听起来有点矫情,但是,我不会再有同样的心力去进入一段新感情了。你很好,是我不值得。”
祁修宇弯腰捡起筷子,缓缓站起身。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他背对着我,低声说,“我不在乎你喜欢过谁,我也不在乎你能不能百分百投入下一段感情。”
我淡淡打断:“我在乎。”
祁修宇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双眼通红。
“我哪里比不上他吗?”他声音颤抖,“在一起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在我开口对他说这些话之前,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那么多个于欲望中沉溺的时刻,我没有一点喜欢上他吗?
好像没有。
与每个人初识伊始,我都在心里为他们划分好位置。而祁修宇,从始至终都不在“恋人”的选项。
我说:“抱歉。”
祁修宇怔怔望着我,一颗硕大的泪水滚出眼眶。
“谈蕴……”
“这样的关系不值得你付出感情。”我说,“就到此结束吧。”
我回到房间,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一段关系的结束总是会让人失落,哪怕提前做好了准备,这一刻真正到来时,还是会有一只无形的手从人的心脏角落挖走一块。
我听到外间祁修宇离开的声音。
十分钟后,章珺打电话给我,说九点整来接我去工作室。
我出去洗漱,路过餐厅,祁修宇给我热的牛奶还摆在餐桌上。
我顿了顿,转身走向餐桌。
牛奶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包子在蒸笼里。趁热吃。”
抬眼望去,厨房燃气灶上立着一口锅,祁修宇是等包子蒸好才走的。
我都二十八岁了,却还要一个二十二岁的人叮嘱我吃早餐。
江荆那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我上课的时间比他自由,常常等我醒来他已经去学校了,早餐留在餐桌上,外加一张纸条:“吃的时候用微波炉叮一下。”
在一起两年,我亲眼见证江荆煎的鸡蛋越来越完美,到最后堪比大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早餐有这么大的执念,一定要自己做,而不能像别人一样,路过咖啡店买一块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