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坐在江荆身旁,虽然也有醉意,但醉得不那么厉害。看见我,他软绵绵地招了招手,说:“谈老师,这里。”
我走过去,问:“你们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没喝多少,都是江荆喝的……”陈让摸摸脑袋,有点心虚,又有点无奈,“本来是想让他出来陪我坐坐,开解开解我,谁能想到,给他喝上头了……”
我的目光移向里面的江荆,他两扇浓密而潮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嘴唇微微翕张,从偶尔的口型判断,好像在喃喃我的名字。
陈让叹口气,问:“你要带他回去吗?”
“嗯。”我点点头,“有人来接你吗?我顺便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一会儿叫代驾。”陈让说,说完欲言又止,“谈老师……”
“嗯?”
“江荆他……”陈让还是吞吞吐吐,不知道想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一口气,站起身,郑重地用双手握住我的胳膊:“江荆他,挺喜欢你的。”
我没太明白。
陈让喝多了酒,语速很慢:“这几年,他一个人,过得不容易。今天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他真的挺喜欢你的,他很喜欢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就是,对他好一点儿……别总是,伤他的心。”
我伤他的心……
余光里,江荆面色潮红,难受地皱着眉头。
nbsp;我说:“嗯,我知道了。”
陈让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抿紧嘴唇,长出一口气。
“谢谢、多谢你。”
“那,我带他回去了。谢谢你照顾他。”
“好。”
陈让让开位置,我走到里面,弯下腰,摇摇江荆的手臂:“江荆。”
“嗯……”沙发上的人半睡不醒地应了声,没有睁开眼睛。
“醒醒,我来接你了。”
我抚摸他的脸,摸到一点汗水,这次,他终于缓缓掀起眼皮:“嗯……”
“是我,我来接你回家。”
江荆的眼神混沌而迷蒙,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梦呓般的低声喃喃:“谈蕴……我以为你、你不来了……”
“我堵了会儿车。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扶你?”
他点头,撑着沙发起身:“我自己,可以……”
然而起到一半,他又扑通一下摔了回去。我连忙伸手搀扶,他却挡住我的手,逞强似的说:“我没事,我没醉……”
陈让说:“你来之前,他刚吐过,这会儿估计还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