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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她想起很多年的那个深夜。

&esp;&esp;家里的大门敞开着，蜡烛的灯影摇曳，杭寻的黑白照片就放在客厅中央，温和地朝着来奔丧的人微笑。

&esp;&esp;那时候杭建设已经下乡了，没能赶回来。是杭雅菲作为跪在一边守着长明灯，一边给客人们还礼。

&esp;&esp;张淑芬坐在里屋，失魂落魄地折着纸钱，婶婶阿姨们陪着她哭。时不时压低了声音议论：“作孽啊，他杭叔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

&esp;&esp;“真是邪门，你说那疯子早不出来晚不跑出来……”

&esp;&esp;杭寻死在自己家门口。

&esp;&esp;一个疯子，从医院跑出来，挨家挨户敲门，人不开门，就一直敲，人一开门，就一声不吭的砍下去。

&esp;&esp;在走廊里，刚好遇到了下班回家的杭寻。

&esp;&esp;杭寻身中了十九刀，成了血葫芦，最后爬到自己家门口，用后背抵住门。

&esp;&esp;因为他小女儿还生病在家，他最后还想保护她。

&esp;&esp;“要说平时，莫说一个疯子，十个疯子他杭叔也不在话下啊。”一个婶子压低了声音：“可就那么巧，偏偏是刚伤了胳膊，这事就好像……冲着他来似的。”

&esp;&esp;“别瞎说话！”老赵奶奶经历的事情多，连忙喝止了众人的胡思乱想。

&esp;&esp;可一会趁着没人看见，她自己小声对张淑芬道：“淑芬，你可得加小心，这世上啊，什么人都有。”

&esp;&esp;张淑芬心乱如麻，勉强的点点头。

&esp;&esp;夜风卷着燃烧的纸钱，飘向空中，已经凌晨两点了。

&esp;&esp;杭攸宁像只猫一样，坐在楼道门口，呆呆的看向前方。

&esp;&esp;不知哪里的狗叫了起来，两道黑影缓缓地从不远处走过来，

&esp;&esp;杭攸宁盯住那两个黑影，猛地站起来，随即回头想要关门。

&esp;&esp;可是还没等关上，一只手就放在她的肩膀上。

&esp;&esp;“是宁宁吧。”一个男人露出笑容，整齐的八颗牙齿：“我是你表叔，还记得我么？”

&esp;&esp;旁边的女人也笑吟吟地看着杭攸宁，两人的笑容如同复制粘贴一样，嘴角的弧度，露出的牙齿，毫无温度的眼睛。

&esp;&esp;黑暗中，这两张同一样式的笑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杭攸宁。

&esp;&esp;杭攸宁想叫，想哭，可事实上，她木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两个人。

&esp;&esp;“你是……建军吧？哎呦，这大老远的。”张淑芬听见动静，走出来，勉强笑着打招呼道：“这是弟妹吧？”

&esp;&esp;“表嫂。”男人叫了一声，眼圈红了：“我接到电话我都蒙了，我没想到……”

&esp;&esp;两人被迎进去，给杭寻上香，进到里屋跟众人寒暄。

&esp;&esp;而杭攸宁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杭雅菲想叫她去睡，却发现平日里温吞吞的妹妹，眼神凶狠，像只炸了毛的猫。

&esp;&esp;杭寻是个孤儿，只有一个表弟在北京，平时不怎么走动。

&esp;&esp;这次听到信，居然带着媳妇儿大老远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