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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您丈夫的尸体是星期一早上在梅斯特雷发现的。如果您跟医院里的人谈过，您就会知道死因是头部遭到猛击。&rdo;

她打断了他的话：&ldo;脸上也挨了打。&rdo;话刚出口，她便把视线移开，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双手。

&ldo;您知不知道有谁可能想伤害您的丈夫。太太?您能否想得起有谁曾经威胁过他，或者谁曾经跟您丈夫有过激烈一的争吵?&rdo;

她马上断然摇头否认。&ldo;莱奥纳尔多没有敌人。&rdo;她说。

根据布鲁内蒂的经验，一个没有树过敌的人是绝对做不到一家银行的行长的，可他什么也没有说。

&ldo;您的丈夫有没有提到过他的工作中遇到的困难?或许他不得不解雇一个职员?或许有人想贷款，遭到拒绝，认为是他从中作梗?&rdo;

她又一次摇了摇头。&ldo;没有，没有这种事。从来没有过一点麻烦。&rdo;

&ldo;那么你们家呢，太太?您丈夫跟家里人有没有什么冲突?&rdo;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她质问道，&ldo;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rdo;

&ldo;太太，&rdo;布鲁内蒂用双手做了一个手势，希望能让对方冷静下来，然后就说开了，&ldo;您丈夫的这种死法，这种极端的暴力行为，说明了这么一个问题：不管谁是凶手，他必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把您的丈夫恨之入骨。所以，在我们能够着手查找此人之前，对于他这么做可能怀有的动机，必须有所了解。因此，提出这些问题是必要的，尽管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是很痛苦的。&rdo;

&ldo;可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莱奥纳尔多是没有敌人的。&rdo;

她把这点重申了一遍以后，隔着桌子看了看加洛，似乎是在巴望他证实一下她说过的话，或者帮着她说服布鲁内蒂相信她。

&ldo;上星期天您丈夫离开家，是去梅西纳吗?&rdo;布鲁内蒂问。她点了点头。&ldo;您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吗，太太?&rdo;

&ldo;他跟我说是为了银行的事，还说他星期五会回来。就是昨天。&rdo;

&ldo;那他没有提这次出差究竟是干什么吗?&rdo;

&ldo;没有，他从来不提。他总是说自己的工作不太有趣，很少跟我谈起。&rdo;

&ldo;他走了以后，您有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消息，太太?&rdo;

&ldo;没有，他是在星期天下午上机场的。他先飞到罗马，然后必须在那儿转机。&rdo;

&ldo;此后您丈夫有没有打过电话，太太?他有没有从罗马或者梅西纳打电话来?&rdo;

&ldo;没有，不过，他是从来不打的。不管什么时候出差，不管是去什么地方，他一直都是去完了就回来。如果他回到威尼斯以后直接去银行，就会从他的办公室里打电话给我。&rdo;

&ldo;经常是这样吗，太太?&rdo;

&ldo;经常怎么样?&rdo;

&ldo;就是他去出差，不跟您联系。&rdo;

&ldo;我刚才踉你说过了。&rdo;她说，嗓音越来越尖，&ldo;他为银行的事出差，一年要六七次。有时候他会给我寄张明信片，捎点小礼物，可他从来不打电话的。&rdo;

&ldo;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警觉的，太太?&rdo;

&ldo;昨晚。我以为在他回来以后，他会先去银行，再回到家里来。可是到了七点他还没到家，我便打电话给银行，但是银行已经关门了。我试过打电话给他的两个同事可他们都不在家。&rdo;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ldo;我对自己说，我把日期搞混了，要么就是弄错了时间。

可是到了今天早上，我就再也没法欺骗自己了。于是，我打电话给一个在银行里工作的人。他又给梅西纳的同事打了电话，然后再给我回了电。&rdo;她说到这里便打住了。

&ldo;他跟你说了什么，太太?&rdo;布鲁内蒂轻声问道。

她屈起了一个手指塞进嘴里，或许是不想让话从那里冒出来。可是，停尸房里的尸体她都已经见到了，这样做又能有什么用处呢?&ldo;他告诉我莱奥纳尔多根本就没有去梅西纳。后来我就打电话报了警。打电话给你们。他们跟我说……当我跟他们描述了莱奥纳尔多的特征……他们叫我到这儿来。我就来了。&rdo;她把这些事儿一一道来，嗓音越说越刺耳，话音刚落，双手便绝望地握在一起，搁在大腿上。

&ldo;太太，您肯定您不想打电话，或者让我们打电话叫人来陪您吗?也许这种时候您不该一个人呆着。&rdo;布鲁内蒂说。

&ldo;不，不，我什么人都不想见。&rdo;她蹭地站起来。&ldo;我不用呆在这里了，是不是?我可以走了吗?&rdo;

&ldo;当然，太太。您能回答这些问题已经让我们不胜感激了。&rdo;

她对这话置若罔闻。

布鲁内蒂站在那里，冲着加洛做了个小手势，随后就跟着马斯卡里太太到了门口。&ldo;我们去叫辆车把您送到威尼斯，太太。&rdo;

&ldo;我可不想让什么人看见我坐着警车回家。&rdo;她说。

&ldo;那会是一辆没有标志的车，太太。司机也不会穿制服。&rdo;

她对此不置可否。既然她没反对，那么，或许就算是已经同意搭车去罗马广场了。

布鲁内蒂打开门，陪着她朝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他注意到她的右手死死抓住钱包，左手则塞进了上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