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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ldo;请随意，先生。&rdo;布鲁内蒂说，身体侧转，对埃莱特拉小姐说，&ldo;谢谢你，小姐。&rdo;

她看着布鲁内蒂，冲着他茫然地笑了笑，接着又朝小伙子望去，当年帕西发尔眼看着圣杯离他而去时一定也是这种眼神。&ldo;好，好。&rdo;她说，&ldo;如果您需要什么，长官，打电话叫一声就行了。&rdo;她最后瞥了来访者一眼，离开办公室，轻轻关上身后的门。

布鲁内蒂坐下来，目光越过办公桌，朝小伙子瞥了一眼。他那短短的黑色卷发从额上垂下来，正好盖住耳朵上部。他的鼻子纤细雅致，棕色的双眸分得很开，衬以灰白的皮肤，几乎呈黑色。他穿一套深灰色西装，系一条精心打好的蓝色领带。他也朝布鲁内蒂凝视了一会儿，接着笑起来，露出一口完美的牙齿。&ldo;你认不出我了吗，博士?&rdo;

&ldo;认不出，我恐怕认不出来。&rdo;布鲁内蒂说。

&ldo;上星期我们见过，警长。但是环境不一样。&rdo;

布鲁内蒂一下子想起了浅红色假发，想起了高跟鞋。

&ldo;卡纳莱先生。哦，我真的没把你认出来。请原谅。&rdo;

卡纳莱又笑了。&ldo;事实上，你没把我认出来，让我很高兴。那意味着当我工作时，完全成了另一个人。&rdo;

布鲁内蒂拿不准这句话究竟应该怎么理解，便打定主意不接这个话茬。他问道：&ldo;我能为你做什么吗，卡纳莱先生?&rdo;

&ldo;你还记不记得，当你把那张模拟像拿给我看时，我说这个人看着眼熟?&rdo;

布鲁内蒂点点头。难道这个小伙子没有看报吗?马斯卡里的身份几天前就已经确定了。

&ldo;我读了报纸上的报道，看了他的照片，看到了他的真实长相，于是我记起我在哪儿见过他了。你给我看的画像实在不怎么样。&rdo;

&ldo;是啊，确实不怎么样。&rdo;布鲁内蒂承认道，但并不想解释马斯卡里面部的模拟像之所以如此失真，是因为毁容程度太严重。&ldo;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的?&rdo;

&ldo;大约两星期前他来见我。&rdo;卡纳莱看见布鲁内蒂对此很惊讶，便澄清了一下，&ldo;不，跟你想的不一样，警长。他对我的工作不感兴趣。也就是说，他对我这行没兴趣、可他对我有兴趣。&rdo;

&ldo;你是什么意思?&rdo;

&ldo;呕，我当时在街上。我刚从一辆车上下来‐‐从一位顾客身边，你明白‐‐我还没来得及回到姑娘们那儿去，我是指男孩们，他就径直跑到我跟前，问我是不是叫罗伯托&iddot;卡纳莱，是不是住在贾诺瓦大道三十五号。&rdo;

&ldo;起初我以为他是警察，他的模样挺像。&rdo;布鲁内蒂觉得不追问为妙，然而，卡纳莱终究还是解释了一下，&ldo;你知道，一条领带，一件西装，。心急火燎的，没人会弄错他在干什么。

他问了我，我便告诉他确实是我。那时我依然以为他是警察。实际上，他从来都没有向我否认过，听任我继续把他当做警察。&rdo;

&ldo;他还想知道些什么，卡纳莱先生?&rdo;

&ldo;他向我打听我的公寓。&rdo;

&ldo;公寓?&rdo;

&ldo;对，他想知道房租是谁付的。我告诉他是我付的，他又问我是怎么付的。我说我把房租存入银行，存入房主名下的账户里，可是接着他叫我不要说谎，他知道事情是如何进行的，所以我只能告诉他了。&rdo;

&ldo;你说的&lso;知道事情是如何进行的&rso;是什么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