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身下的坐骑有些不安的躁动起来。
&esp;&esp;成穆握紧缰绳,安抚似的摸着它的脖颈,视线稳稳向前,却见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女人骑着一匹模样古怪、头上长角的坐骑,踏入了神都东门。
&esp;&esp;她大概只是中等身量,但是肩颈处极敦实,背负一把大刀。
&esp;&esp;成穆视线瞥到之后,不知怎么便生出一股恐惧之情,后背生寒,心惊肉跳起来。
&esp;&esp;那紫衣学士开口了,声音平和:“神刀阁下,您把这些年轻人给吓坏了啊。”
&esp;&esp;那被称为神刀的中年女人勒住了身下那头长相奇怪的坐骑,端详那紫衣学士几眼,不禁莞尔:“是桂家的三十娘子啊。”
&esp;&esp;桂家的三十娘子。
&esp;&esp;成穆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esp;&esp;这时候神刀视线下移几分,落到三十娘子的肩头:“百闻不如一见,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凤花台。”
&esp;&esp;成穆于是又知道——原来那只白羽鹦鹉的名字,唤作凤花台。
&esp;&esp;三十娘子问:“神刀今次入京,意欲何为?”
&esp;&esp;神刀反问:“你难道不知道?这几日内,怕会有多方来客齐聚神都吧。”
&esp;&esp;三十娘子点点头,又问:“您打算在神都停留多久?”
&esp;&esp;神刀说:“跟几个老朋友聚一聚,过几天就走。”
&esp;&esp;成穆不由得心想,近来神都有什么盛事吗?竟然引得这等隐世人物来访!
&esp;&esp;三十娘子似乎与神刀有过些交际,今次碰面,略作寒暄,当下笑道:“神都物博,想来您必然能够选到一件合心意的贺礼了。”
&esp;&esp;神刀轻轻摇头:“我的贺礼早就备好了。”
&esp;&esp;三十娘子脸上笑意微顿,轻叹口气,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esp;&esp;“正是三十娘子想的那样。神都贵人既然尊奉弱肉强食,那势不如人的时候,就得认命。”
&esp;&esp;神刀淡淡道:“我身无长物,要送的贺礼,正是一刀,也只有一刀。”
&esp;&esp;又有些遗憾:“鲁王真是伤得恰到好处,不然,这贺礼就要便宜他了。”
&esp;&esp;三十娘子苦笑道:“最好还是不要在神都生出事端来吧?”
&esp;&esp;神刀笑着重复了她的话:“最好是。”
&esp;&esp;
&esp;&esp;数日前。
&esp;&esp;狂徒事变当天。
&esp;&esp;乔翎在梁氏夫人处炫完饭,便背着手往自己居住的院落去。
&esp;&esp;彼时正是午饭时候,天气也热,乔翎没叫别人跟着,只同张玉映一处捡树荫下七扭八歪的走,乘凉之余,顺带着也算是消食。
&esp;&esp;张玉映素日里很少规劝自家娘子,只是这时候也忍不住了,觑着乔翎的神色,很委婉的道:“其实,梁氏夫人所说的‘敬畏’论,也有些道理……”
&esp;&esp;乔翎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
&esp;&esp;张玉映见状,难免无奈,只是也不肯显露急色,只柔声道:“娘子,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神都本是帝都,能人异士辈出之地啊……”
&esp;&esp;她担忧自家娘子哪一日也如同鲁王一般,不小心踢到铁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