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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节（第2页）

&esp;&esp;侍女早就习惯了她的神经质和想一出是一出，现下听了，也不觉得奇怪，应声之后，行个礼，往小娘子处去了。

&esp;&esp;将要迈出门槛的时候，淮安侯夫人又把她叫住了：“等等！”

&esp;&esp;侍女顺从地停下脚步，问询地看了回去：“夫人还有别的话要告诉小娘子吗？”

&esp;&esp;淮安侯夫人怔怔地看着她，好像看见的不是一个侍女，而是自己的女儿。

&esp;&esp;恍惚一会儿之后，她慢慢道：“也跟她说，我从来都没有真的生过她的气……”

&esp;&esp;夜色渐渐地深了，窗外的风声与室内火炉燃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esp;&esp;淮安侯夫人以手支颐，坐在桌前，静静地等待着。

&esp;&esp;终于听见“吱呀”一声，那扇原本不该在夜里发出声响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esp;&esp;她转头望了过去，看清楚来人脸孔的时候，脸上讶色一闪即逝。

&esp;&esp;淮安侯夫人说：“原来是你。”

&esp;&esp;……

&esp;&esp;夜风还在呼啸，火炉还在发出燃烧的轻响。

&esp;&esp;月亮挂在天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那就不去管它。

&esp;&esp;时辰已经有些晚了，乔翎却还没有入睡，而是围着被子猫在床上看涩情图书。

&esp;&esp;这寒冷的时节，只有黄黄的东西才能给人一点心理上的慰藉。

&esp;&esp;约莫看到一半的时候，外头似乎传过来微妙的一点声响，再竖着耳朵去听，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esp;&esp;乔翎没有理会，趴在床上继续专心致志地看书。

&esp;&esp;然而很快，室外又平添了别的声响。

&esp;&esp;不是风动，不是猫叫，而是被刻意放轻了的，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的脚步声响。

&esp;&esp;从这头走到那头。

&esp;&esp;再从那头走到这头。

&esp;&esp;辗转反侧（不是）。

&esp;&esp;难以入眠（更不是）。

&esp;&esp;如此往复了好一会儿，乔翎粗略地翻了翻，确定自己今晚看不完这一本了，终于轻叹口气，将书合上，叫了声：“玉映啊。”

&esp;&esp;她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优柔寡断了？”

&esp;&esp;窗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esp;&esp;几瞬之后，张玉映的声音迟疑着传了进来：“娘子……”

&esp;&esp;乔翎顺势往塌上一躺，手里捏着那本书，无奈道：“我一直在等你开口，这本书都要翻完了，你怎么还是不敢作声？”

&esp;&esp;室外倏然间寂静起来，别说是脚步声，连同呼吸声都一起隐遁了。

&esp;&esp;半晌过去，才传来张玉映稍显沙哑的声音：“原来娘子一直都知道吗？”

&esp;&esp;“你向来聪明，难道看不出我知道吗？”

&esp;&esp;乔翎反问她：“如果你不是心有所悟，又怎么会想要离开，又踯躅于是否要跟我辞行？”

&esp;&esp;张玉映的声音里夹杂了生涩与感怀：“先前娘子揭破老太君与姜二夫人案的时候，避开了所有非越国公府出身的人，却没有避开我，那时候，我就心有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