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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按照庞统的说法，药局之前与宋军有私下交易，只怕背后有些说不清的关系。林二齿中□□的奇异气味与章氏药局中的相同，黄毒草更是西北特有……那么这章氏药局，有没有可能是个幌子？

从这学徒的反应看来，他是猜对了。

&ldo;小兄弟，我朋友说你这里不错，能不能让我先看看货？&rdo;公孙策见学徒面色犹豫不定，心下一横轻声说道，&ldo;我朋友在军中做事。&rdo;

学徒睁大眼睛，言语中带着一点互通有无的释然：&ldo;原来官人是受荐而来……请稍等片刻。&rdo;

公孙策暗道坏了‐‐军中有奸细！

他抱着豪赌的心思本是想诈学徒一手，没想到竟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不过现在不宜打草惊蛇，还是以拖延为上计。

学徒面色自若，动作却有些贼头贼脑了。他把药局大门处的门帘放下，转身进了侧间，没过一会儿就捧着一个小木箱出来了：&ldo;官人，请随我到这边。&rdo;

公孙策也作出期待的样子，与学徒一起走到大堂角落处。学徒为他打开盖子‐‐箱中两小捆药、两支细颈小瓶整整齐齐地摆着，药材分别是乌头、毒芹，小瓶中是鹤顶红、牵机汤，皆有剧烈毒性。

虽然没有看到黄毒草，但这章氏药局暗中售毒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ldo;官人觉得如何？&rdo;学徒容他看了片刻，合上盖子问道。

只是此刻公孙策恍若未闻，微低着头，目光皆被黏在那不起眼的木盒上，心下狂喜，这古怪气味的来源他终于明白了！

这装着药材的原来是樟木箱子‐‐樟木自带一股略有辛辣的气味，本来是很好分辨的，可是和药材味混合在一起，所以一时竟然没有想起来。不过说起用樟木箱子装药，他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ldo;官人？&rdo;

公孙策不动声色，装着一副&ldo;很懂行&rdo;的样子把药局捧得天花乱坠（反正他装起来也没甚难度），又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堆&ldo;生意有难处&rdo;&ldo;最近资金运转不周&rdo;的话，直把那学徒说得翻白眼，不仅得耐着烦躁地送他出门，还得赔上一个&ldo;待君再来&rdo;的谄笑。

往旁边走出数步，公孙策这才放松精神，不过心里总还惦记着用樟木箱装药的事情。他左右扫了几眼，竟没看见庞统在何处，一时间愣在原地。

正当此时，一股大力加在他的肩、臂之上，生生地把他拽走了。

时间往回推进一些。

庞统见公孙策进了章氏药局，就走到一旁的茶水铺子里坐下，向店家讨了大碗的茶水猛灌几口。

这西北街边茶自然比不得京城的名贵贡品，大片大片的茶叶粗得很，上面还缀了一层浮尘。不过一口下去洗胃冲肠，糙得连那点忧思困苦都没了，也算别有一番滋味。

对公孙策有所隐瞒自然不是他的本愿。只不过有些事情是把双刃剑，非得等到剖心挫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坦诚相见。飞星将军周旋朝廷、纵横沙场，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ldo;诡谋&rdo;。可自打他抛开贵胄身份的那一刻，万般世俗加身，他就无法再随意弃置别人的那点&ldo;掏心掏肺&rdo;了。

他撂下茶碗，伸手搭在胸前，感受到那支藏在怀中的细竹筒被体温煨得滚烫，又向店家招呼道：&ldo;再来！&rdo;

&ldo;好嘞客官！&rdo;

……

在茶水铺坐了半晌，想起公孙失望的眼神，庞统还是觉得膈应得紧。他一转头，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的糕点铺，心想不如买点吃的给公孙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