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看着夫人一脸绝望的看向门外,又绝望的闭上眼,以为夫人醒来不见老爷心中伤心绝望,于是含着泪安慰道:“夫人若想见老爷,奴婢现在就去请。”
陶愿睁眼,摇头:“不,不要!”
她才醒来没多久,还没了解完情况,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见她赚取宠爱度的对象?况且她还没接受自己一眨眼就成了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已婚妇女,她得给自己做个心里准备。
不急,不急的。
两名丫鬟以为夫人已经对老爷的绝情寒了心,才对见老爷这么抵触,是以顺着夫人道:“不见不见,我们不喊,不喊……”
陶愿这才满意的躺回去,看着两个丫头的眼神充满欣慰。
嗯,上道。
张府内一时热闹非凡。
听说两日前落水昏迷不醒的夫人醒了,正院里着急忙慌的去请大夫看诊,又到库房里领走不少药材,一时间张府内但凡知道夫人醒了的丫鬟奴仆,面上均难掩喜色。
夫人平日里待人宽厚,娴淑温和,端庄守礼,张府内的丫鬟奴仆都很敬重喜爱他们的这位夫人。
只是大半年前他们的老爷从一处勾栏红院里领回一位妩媚貌美的舞姬,自此宠爱无度,由此冷落了原配夫人。老爷抬那名舞姬做了姨娘,就连中馈大权,都交与那舞姬。
他们虽看不惯那舞姬恃宠而骄,但老爷既已将那舞姬抬做姨娘,又把管家大权交与她,他们这些奴仆,便不敢僭越本分说那位姨娘的不是,只能听命办事不敢反抗。如今夫人落水醒来,身体无恙,他们这些奴仆也只能私底下替夫人高兴。
大病无恙,来日可期。
他们相信,待人宽厚的夫人定能夺回老爷的宠爱,重掌中馈。
陶愿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勉强有些力气下床走动。等她出门,闭眼感受阳光沐浴在自己身上,四肢充满暖意,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回房。
陶愿坐在房间一侧的矮塌上,眯眼看安和给她端来早膳,等安和放下早膳,陶愿猛地吸了一鼻子早膳的香气。
总算不是寡淡无味的白粥了。
安和见夫人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夫人醒了之后,胃口好了许多。”
陶愿埋首喝了一口加了肉沫的浓糯米粥,听安和这么说,接话:“人是铁,饭是钢。身体终究是自己的,吃饱喝足才是硬道理。”
安和笑着点头:“夫人说的对极。”
看着食欲大好的夫人,安和心里直流泪。
自从老爷将那舞姬领进门,夫人同老爷争吵后就不怎么吃东西,连带着胃都不好了,吃什么吐什么,完全没有食欲。
落水大病一场,夫人像是想通了,不用她和安落劝,就会吃东西,顿顿不落。
陶愿正咬着一个糖心馒头,就见安落一脸黑云地走进来:“夫人,方姨娘来了!”
安和就转头看向安落,拧着眉问:“你说谁来了?”
安落更加气愤了,呸了一口:“还能是谁!方姨娘呗!还带了几样礼,说是来看望夫人,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方姨娘安的什么心两个丫鬟不懂,陶愿倒是想得清楚。无非就是见她落水染病死不成,于是上门耀武扬威,嘲讽看戏罢了。
陶愿嚼着馒头,口齿不清地问:“如今人在哪里?”
安落用力跺了几脚,指着外面:“就在院子里!”
安和担忧地看着陶愿:“夫人,若不想见,奴婢这就去将人回绝了。”
安和安落两人都不想夫人见那方姨娘。一则夫人原本就是方姨娘推下水的,方姨娘却反口对老爷说是她们夫人想推她,被她躲过了。心肠如此歹毒,歪曲事实,黑白都让她说尽了;二则,她们怕自家夫人见到方姨娘,会心如刀绞,忆起伤心的过往。
谁知陶愿摇头,对安落道:“去将方姨娘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