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连手下的人都不熟悉,那他也到头了。
他指尖抚过“解彰”名下密密麻麻的升迁记录,在“景和元年冀州蝗灾”处顿住——那年赵郡饿殍遍地。
解彰开官仓前夜,郡守府梁上悬着三具当地豪绅的尸首。
沈今安点头,有他的风范。提笔圈了出来。一旁备注,任青州刺史,解彰。
看到“于炀”二字。
沈今安想起去年冬狩,这个曾单骑追猎孤狼的武将。在篝火旁用陌刀刻了整夜的木雕小马,说是等主公裔子出生,送为贺礼。
现在想想也是感慨万分。
“好一句,幽州要得是震得住鲜卑马刀的刺史。”
“陈煜啊,还是陈煜。”
就他了,沈今安在旁侧圈了出来。备注上,任幽州刺史,于炀。
沈今安提笔终于落下。
于炀任幽州刺史。
解彰任青州刺史。
丁泊调任幽州长史。
秦炀升青州别驾。
黄宁提青州军兵马使正职。
还有先前定下的,冀州刺史,汤熙朝。
六道任命的绢帛已在八百里加急的路上。
青州别驾秦炀接到调令,这个在北海郡被刺七次的寒门子弟,看着上面下来的调令,心中稍许暖调。
“恭喜解大人。”
济南郡驿馆里。黄宁,看着新任青州刺史印绶下,解彰布满茧子的手。
幽州军府此刻杀气森然。
于炀的陌刀劈开,刀锋离丁泊咽喉仅差半寸。这位新上任的幽州长史纹丝不动。
“将军的刀该对准的是鲜卑人。”
于炀笑了:“以后叫我刺史大人,我的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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