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有缘分了。”妹子再次感叹,然后问道,“你们这回来是挑婚戒吗?”
是吗?我望向井致。
井致却依旧保持着那温柔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名为失落的情绪,并且我控制不住它的蔓延。可转念一想,又觉自己矫情,我和井致才在一起多久,他不去考虑婚姻也是常理之中……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止不住地失落。
在那一刻,玻璃柜里的钻戒们黯然失色。
手机一震,是我妈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点的来电,我心里有些发慌。
“妈”,我接起电话,往店外走去,井致靠在柜台前,看我这么突然径直往外走,有些惊讶,却没有过问。
这莫名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因”,我妈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略微发着颤,她说:“你……你赶紧过来一趟。你……”
“好,我马上过来。”我妈的话还没说完,我早已了然。
“怎么了?”闻声,我才发现井致跟了过来。
“我外婆可能不行了,我……”
“走吧,我们现在就过去。”井致正颜道。
***
到达秦莲家的时候,夜深且寂静得可怕,炎夏过去,蝉便不鸣了。
推开房门,屋子里亮着灯却静悄悄的,目光所到之处与上回的景象截然不同,如今这个家每个角落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井致,你在楼下等我吧。”我说。
他点点头。
走上楼梯,站在房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我妈抬头看我,眼眶发红,“你来了,我都没听到响声。”她说着别过头擦了擦眼角,“进来吧,你外婆有话和你说。”
我走进房间,我妈退出去,带上了门。
“扶我起来。”
我还没走到床边,秦莲就开口了,声音沙哑无力。我将她轻轻扶起,将枕头垫到她后背,才发现她整个人都无比消瘦,再看脸。
即便我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受到了点惊吓。
她的脸已经变形,并且发黑。
我不禁回想起几个月前她那刻薄嫌恶的模样,没想到仅几个月的功夫,病魔竟已将她吞噬成了这样。
看着眼前憔悴虚弱的她,我软了语气,“你想和我说什么?”
“别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不……不需要。”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到不需要三个字的时候猛然硬气。
我看着她透着倔强的眸子,突然有些费解,是什么让这个老人在临死前依旧不愿显露自己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