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染负手站在廊下。
院中的戚丛拔出剑,一个飞腿,将胸口血流如注的最后一个贤王的暗卫,给踹到已经挖好的大坑里。
“埋。”
她收剑走开,同样围观了这场单方面屠杀的奴仆们,上前掘土,将坑里六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给埋了。
郑思染看着她踏上台阶,来到廊下,将剑交给那叫章轲的女子拿走,转身朝自己走来。
“平津侯杀了人后,喜欢将人埋在花园里?”
“不喜欢,懒得搬而已。”
戚丛走到郑思染面前停下,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这份见面礼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郑思染眉眼间染了倦意,“天色渐晚,我也该回去了。”
他迈开腿,被戚丛伸手拦住。
“有事瞒着我,贤王的暗卫怎么会跟着你过来我府上?”
“哦——”她自问自答,“定是昨日章轲粗心大意,没藏好行踪,贤王知道我得了药渣,想让我闭嘴,要你杀我。”
郑思染惊诧地看向她。
她眯眼笑,“怎么?我以为平津侯武功高强,多智近妖是天下皆知的事?要不是我太厉害,当年也不会中毒。”
郑思染睁大了眼,“你中毒再也站不起来,是被人害的?是谁?”
“管她是谁,已经死了。”
戚丛揽过他的肩,得意地说:“当年查到害我之人后,哪怕我两条腿不能动,我也将她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郑思染一怔,‘噗嗤’一声笑了。
戚丛歪头看着他的笑颜,愣了愣,等回过神时,已经将人按在了墙上。
“你……”
“抱歉!”
对上郑思染满是惊讶的眸子,她像是被针扎一下,撒手退出去几步远。
郑思染垂下眼皮,重新站稳,拱手作礼,“不早了,本官就先回去了。”
“……”
院里埋人的仆人们忙个不停,戚丛看了她们一眼,快速上前抓住已经转过身去的郑思染,“别走。”
嘭!一声巨响。
众仆闻声疑惑地回头,没看到主人和郑大人,却见主人房间的门关上了。
“门怎么关了?主子呢?”
“和郑大人进屋商议要事去了吧,别多问,快埋。”
“是。”
“……”
众人口中在屋中商议要事的二人,其实门一关后,一句话都没说。
发冠衣袍、锦靴长袜,散落一地,被绯色床帷掩住的雕花大榻上,两道人影交缠在一起,呼吸交叠,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