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街道的两侧挤满了人群,人人携家带眷,前后挤成了数层人墙,全睁大眼睛,等着要一睹南宫家少夫人的容貌。
这桩婚事太不寻常,众人对她好奇极了,不断猜测着,这少夫人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人物,竟能趁着那场大火,得到所有姑娘们求之不得的机会,顺利嫁入南宫家,逮到南宫远这个金龟婿。
虽说是忙中有错,拜错了堂、娶错了新娘,但是南宫家若真要退婚,也是易如反掌。
只是,当南宫远将新婚妻子扶出轿子时,众人全都明白了。他注视着她时,那温柔的眼神,可是让旁人看了都要脸红的呐!
四月楼门前,早有掌柜李达领着几个人,恭敬的等着,迎接夫妇二人走入刚搭盖完成的厅堂内。
厅堂内陈设简单,巨木为柱,顶住屋顶,设计恢宏简单。每一块木料都是刚刨净的,尚未漆饰,散发木材的香气,虽然距离完工还要一段时间,但是看得出来,这儿已经重建得稍具规模。
南宫远在四月楼内巡视一遍后,才到厅堂入座,几个人已经捧着帐簿,站在一旁等着让他过目。
&ldo;进度如何?&rdo;他接过帐簿,头也不抬的问道。
李达拱手。&ldo;一切顺利,按着少主先前的规划,已经重建了三分之一以上,要是没有意外,再两个月就可以重新开张。&rdo;
&ldo;随时报告进度。&rdo;他淡淡的说道,回头看见正坐在窗边的妻子。&ldo;银儿,我必须忙上一会儿,你要睡吗?&rdo;他问道,拍拍膝上,提供最舒适的位子。
她摇摇头,娇慵的伸了个懒腰。
&ldo;不,不睡了,我想四处看看。&rdo;她走到门边,没发现柔软的披肩又落在地上,拖在她身后,像猫尾巴似的拖啊拖。
南宫远微微一笑,没有阻拦。他挥挥手,示意李达跟上她;&ldo;去拿些帐簿给她解解闷。&rdo;
&ldo;是。&rdo;李达不敢怠慢,捧着一叠帐簿,匆忙追了出去。
银银在四月楼内胡乱走着,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几乎每到一处,就要停下来,询问工匠们进度如何。
她生来就是花容月貌,问话又轻柔礼貌,没有半分富贵人家的架子,工匠们都看得痴了,全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争着回答她的问题。&ldo;少夫人,这是少主交代说要让您看看的。&rdo;李达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双手递上帐簿,打从心里对她的魅力感到折服。
除了少主之外,他还不曾见过,有哪个人有令人心悦诚服的魔力。少主让人震慑,而少夫人却像一阵春风,吹得人心暖暖的,忍不住要喜欢她。
银银接过帐簿,粗略的翻了几页,清澈的明眸,漾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愈是跟他相处,她愈是能察觉这个男人的心思缜密。
如果将商场上的胜负,以一盘棋做比喻,南宫远无疑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他睿智而内敛,深谋远虑,总能掌握全局,不仅能看清眼前的利害,更能步步为营。当对手还在专注眼前的棋路,他却已经看到十几二十步之后的盘面‐‐
无论在任何场合,只要是跟南宫远对上了,其他人就注定毫无胜算。
银银思索着,在回廊的角落坐下。
唔,话说回来,要是哪一日,他跟大姐对上,到时候不知是鹿死谁手?
想到大姐,她抬起头来。&ldo;掌柜的‐‐&rdo;
李达连忙跑过来,恭敬的拱手鞠躬。&ldo;少夫人,您别客气,叫我李达就好了。&rdo;
她点头,又问:&ldo;你还记得,当初陪我来的那个男人吗?&rdo;她刚到定遥城的时候,是由石冈陪着住进四月楼的,身为掌柜,应该还记得客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