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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2页）

楚清狂颓然站立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质问到哑口无言。

好久，楚清狂才声音嘶哑地道：&ldo;你想要怎么样？&rdo;

张潇晗静默了，她想要怎么样？她想要安安全全地离开，想要楚清狂完全放弃成为域主的想法，想要完全控制住楚清狂，可是要怎么说？

楚清狂不是蓝优，不是雷圣，蓝优雷圣习惯了臣服强者，可楚清狂不一样，尤其在他得到了不死之心之后，心底，怕是认为只有他才会是这一界唯一的强者吧。

&ldo;楚道友，我想相信你，可是我不敢相信帝子的不死之心，不敢相信在姊旖与九域之间，你的选择。&rdo;张潇晗咬咬牙，终于说道。

&ldo;你想要契约了我？&rdo;楚清狂慢慢垂下头，这一刻，他好像锐气全失。

&ldo;论上古身份，我身上是凰姬的天族传承，你是帝子，论这一界，我是水域现任域主，你是前任，楚道友，契约你，并不辱没你的身份。&rdo;张潇晗缓缓道。

自始至终，她没有用任何神识法术，连修魂都不曾运转。

楚清狂的身体内有帝子的不死之心，她不敢在他面前有任何阴谋，她有的，只是阳谋，摆在明面上的阳谋。

楚清狂垂着头，张潇晗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不去费心猜测，她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足够了。

&ldo;你说你一贯胆小、怕死、自私，&rdo;楚清狂慢慢抬起头，意外的是他面无表情，眼睛里波澜不惊，&ldo;先威胁我同归于尽，现在又敢说出要契约我，胆子大得很，大得很。&rdo;

张潇晗咧咧嘴想笑笑，可是却没有一点想要笑的心情，只好放弃了，干巴巴地看着楚清狂。

&ldo;你在用离开这里威胁我，要么永远在这里，要么同样是失去自由自尊，从身体到灵魂的，&rdo;楚清狂没有任何感情地道：&ldo;如果是你呢？张老板，你会怎么选择。&rdo;

张潇晗盯着楚清狂一会，干巴巴地道：&ldo;我会拒绝。&rdo;

&ldo;你拒绝？却要我同意？&rdo;楚清狂微微诧异。

&ldo;我宁肯死。&rdo;张潇晗盯着楚清狂的眼睛：&ldo;对我来说，不自由毋宁死。&rdo;

&ldo;我已经活了快四万年了，不飞升，这一界只有两三千年的寿元了，你还不到六百岁。&rdo;楚清狂冷冷地道，语气里满是威胁之意。

&ldo;在我筑基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威胁我了，结丹期的时候，也有一次两次吧，元婴期之后，好像更多了，飞升之后，只有你。&rdo;张潇晗淡淡地道，&ldo;人，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并不会惧怕，只有在有机会活下去的时候，才会畏死，并不会因为寿元的多少改变。&rdo;

说着，还是微微叹息一声：&ldo;楚道友，你发过誓，域内利益高于一切，现在，只是委屈你与域主签订契约，如果这都做不到，还算是域内利益高于一切吗？&rdo;

&ldo;以后你会如何，如果我签下了契约，你会如何？&rdo;楚清狂终于问出来。

楚清狂松口了，张潇晗的心中却没有喜悦，她思忖了一会道：&ldo;我尽量不去打扰你的记忆，当然之后，你对我而言是没有任何隐秘了，不过我会尽力做到给你尊严，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会像你与雷圣之间那样吧，还有就是，如果你不愿意做我让你做的事情，我给你死的权利。&rdo;

这，该是很苛刻的了，签订了契约，楚清狂必须无条件听从张潇晗的安排，如果拒绝，只能死，但同时，这也是很宽松的，毕竟其他签订了灵魂契约的修士，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张潇晗所说的已经很实在了。

&ldo;其实，有可能签订了契约，你我也不能离开这里的，我毕竟不是凰姬，只是得到了她的传承。&rdo;张潇晗忽然有些沮丧，&ldo;我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为了什么呢？多一个契约奴仆？我宁愿多一个朋友。&rdo;

接着又不甘心地道：&ldo;我才是最无辜的，我为什么认识了简约，不就是因为你们水域吗，非要我下到冥界里，不是你们域内，哪有今天这些事情，你做水域域主也好总域域主也好，与我何干？就算是补偿我，委屈委屈你，把你生命也交到我手里一次能怎么样，你不过就还有两三千年的寿元，飞升了契约也就解除了。&rdo;

说到最后，简直就是语无伦次，无理取闹一样。

可出乎意料的，楚清狂竟然没有反驳，沉默地望了张潇晗一会，忽然从自己的眉心内逼出一滴精血，手指勾画，神识与精血化作一张完整的契约，浮在张潇晗和他面前。

张潇晗楞了一下，仔细辨认了一下契约，这契约她却是签得极为熟练的，一眼就看出来没有半分手脚，她急忙在契约主人的位置上注入神识，契约化作灵光，一半钻进张潇晗的识海，一半落入到楚清狂的额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