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罢,保命要紧。收了那女鬼后什么都好说!”高显也被吓得失去判断,急急催促。
横竖这里只她一个外人,说了真相又如何?待到收了这女鬼,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许敬经高显提醒,如梦初醒,磕着头结结巴巴:
“秋菊,是老夫有罪,不该逼死你……你就看在是我许家将你养大的份上,饶了我罢,我日后定日日为你上香祈福,助你来世投生到好人家……”
发丝停止了攻击,停留在半空。
女鬼幽幽道:“你恶贯满盈,手上沾染鲜血无数,该不得好死的人是你……呜……我死得冤呐。”
“说……你为何要逼死我。”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背地里干了什么勾当……”
池荇轻咳一声,提醒屋外装鬼的春杏。这台词有点儿穿帮,作为一个女鬼,她思路显然过于清晰了。
高显果然再度露出了怀疑的神情,他拽拽许敬的袖子:“这……这事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而许敬早已被吓昏了头,只跪伏在地上:“我是罪人,我是罪人,是我一直跟高大人合作,漕运时以次充好,调换物资。还……”
“够了!蠢货!”高显猛地一掌拍下。不对,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池荇看了眼高显已经拔出的长剑,明白已经不能再演下去了,便又开始假装施法,喃喃念着口诀,拂尘上喷出了大量烟雾,笼罩房间。
只听池荇道:“人间自会有人替你主持公道!你自去罢!”
而后几人就完全被烟雾遮住了视线,只见房间中心开始有金光蔓延,伴随女子的咒语声又渐渐消散了:“诸位安心罢,厉鬼已被本仙子超度了。”
怎么说呢,就……被超度的挺突然的。
“厉鬼”春杏开始反思,早知自己的演技如此不过关,今日晌午空闲时就该去戏班跟班主讨教一二。
……
许敬瘫坐在地上,已经完全吓傻。高显握紧身边佩剑,思索是否现在就除了池荇,以免再横生枝节。
忽而砰一声响动,门被人不甚友善地撞开。
烟雾顺着门窜出,屋外火光通明。
许敬不适应突然的光亮,被晃得眯起了眼,抬手遮住大半,才赫然发现门口并排站着二人。
一人黑皂靴,飞鱼服,手握利刃。
另一人通身白色道袍,负手而立。
而他们身后,黑压压不知站了多少人,皆着飞鱼服。
“锦……锦衣卫?”许敬喃喃,脑中一片混沌。
高显已经明白自己大难临头,笨拙辩解:“太子殿下……微臣……微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太子?你是太子?”许敬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完了,全完了”。
现下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竟老眼昏花,囚禁审问了当朝太子不说,还让锦衣卫旁听了驱邪全过程,供认了杀头的大罪。
他颓然跪在地上,开始绝望回忆都对这位太子做了什么,方才又说了什么。
上头的那些大人,是会救他,还是会……
许重之原本只是讷讷等待许家倾覆,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不小心拖累的道士,竟是当朝太子——难怪唐娘子那般有把握,恐怕她早已知晓。可惜,无论他们余下的许家人是否会被祖父牵连,都定会因为囚禁太子而丧命,而囚禁太子的源头,正是他自己。
许重之苦笑认命,下跪谢罪:“草民有罪。请殿下绛罪。但草民父母未曾参与任何事中,还请殿下明鉴。”
连池荇也是微微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