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媛稍稍安心,梳洗罢,吩咐绿淇取了自己前些日子绣的一方绢帕并两支宫里赐的金步摇捎上,就出门往柳氏的院子去。
柳氏闻说孟媛到了,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眼里的笑意让今儿起得迟了的孟媛既赧然又心虚。
柳氏也是从新妇过来的,知道女儿家初经人事最是怕羞,故而并不去点说什么,只如同往日一般询问了两句,闲话家常。因见她一双杏眼不时地在屋里逡巡,便笑道:&ldo;赵姑娘已经安置去了依兰园,等晌午用饭的时候厮见吧。&rdo;
孟媛道:&ldo;会不会怠慢了她?&rdo;
柳氏抿唇而笑:&ldo;不会。&rdo;
赵家姑娘进京为了什么,她多少也知道一点。
当年赵家人离京虽说是有心灰意冷之故,可是抛下赵氏姐妹留下的稚子弱女留在京中,丝毫未曾想过要给他们半分依仗,这十几年更是不管不问,就未免有些不大厚道了。而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赵家想起了先帝爷的承诺,送了这么个姑娘进京,找上晋王府来,是打算等这姑娘进宫了,好教晋王府给她做靠山么?
柳氏嗤笑一声。
赵家女哪敢嫌她们怠慢,只怕还要巴着陆景初和孟媛呢。
而孟媛却不太明白。
柳氏见状,想要提点她,又念及自己的身份不好多嘴,只让她寻陆景初问便是。
在柳氏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孟媛就转去了卧云斋。
先去耳房探望了一下蔫蔫的小白,之后才进了书房。
陆景初坐在窗前,一手握着刻刀,一手拿着块玉石,听见开门的动静和环佩声,立刻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案几下。因此,孟媛一进来便看见他正在整理衣袍。
只陆景初却疏忽了地上掉落的玉石碎末,孟媛瞧见了,杏眼一转就瞄到了案几下露出一角的刻刀。
她不露声色地走过去,一边跟他说起在柳氏屋里听来的话,一边趁着他没有防备抽出了案几下的物件。
那玉石被雕得轮廓并不分明,孟媛勉力辨识了半晌,才问陆景初道,&ldo;这是只兔子么?&rdo;
陆景初面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自在,见问只淡淡地&ldo;嗯&rdo;了一声。
半晌,他又开口道:&ldo;真的能认出是只兔子?&rdo;
他对兔子的模样记忆模糊,雕刻时又并不能看得清,故而他的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孟媛摩挲着手里团乎乎的玉石,看了一眼陆景初,注意到他左手手指上细细的划痕,她霎时红了眼眶,但最终却弯了眉眼笑道:&ldo;嗯,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兔子了。&rdo;说着,又满怀期待的问他,&ldo;这是要送给我的吗?&rdo;
陆景初没有否认。
他有意做了来作为及笄的礼物送给她的。
之所以还没送出去,只是担心做得不够好。
孟媛侧过头问他:&ldo;那,我能拿走它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