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不来,罗子的降头还是没办法解开,我也不可能会放心他自己千里迢迢来这鬼地方,还好的是周围还有小花和胖子。而且,以他的性格,要是不想带上我们,早也就自己走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虽然闷油瓶做事情总是出人意表,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做的有点过火,危难时刻一个人走掉,这不是他的作风。
他选择突然消失的唯一理由,只能是他在到达这里后,发现了什么。我长叹一口气,忽然感觉和这个同生共死过的闷油瓶产生了莫大的距离。
思索间,罗子在帐篷里叫我:&ldo;小三爷,你进来一下。&rdo;我转头一看,见他正拿着张折起来的纸,对我点头。我走过去就问他怎么了,他阴着脸把纸递给我,冷冷地说道:&ldo;这是他留在你枕边的。&rdo;
我心中一动,立即展开卷头,现这是一封长信。
吴邪: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我知道自己欠你一个交代。
我的确说过不会消失。但是今天,我不得不离开。
我即将要去做一件事,这件事是我的宿命,我无法逃避。
你大概一直非常奇怪,我为什么总是不去回答你,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谜题。
我坠入了一个循环失忆的过程,如果不来这里,我会永远处在循环之中,无法出来。
看不到过去的痕迹,我就永远没办法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永远只是自己的影子。
过去的我,要我来这个地方,做一件事。
也许,在这之后,我还会再上路,完成自己的使命。但是,只是我自己。你看见这封信之后,马上离开这里,你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不要试图找我,也不要再陷入其中了。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如果会,那你看见的,也不再是我。
张起灵绝笔
我默默地看完这封信,顷刻,眼泪就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他的话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的承受范围,我曾经想过他会离开,但绝对不是这个时候,也不是在这里。或许,我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个人彻底消失的现实。他说&ldo;绝笔&rdo;,除了将要赴死的人,不会留下这样的落款。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做出这样的生死选择,我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就被扔进了冰窖里,之前做过的所有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仿佛还置身在石洞之中,眼前的一切,可能是自己临死前的臆想。但愿是这样,只有这样,我才能接受他已经消失的现实。
然而,在我心底的最深处,我十分明白,我不是在幻觉中,而这整件事情,也远远没有结束。
我既然跟他一起来到这里,就不会一个人回去。即便是一起死在这里。
我挣扎着,抬眼看了看周围,潘子和三叔已经都进来了,小花还在外面站着。他们的齐刷刷的看过来,却没人问我发生了什么。
三叔走过来,抽出我手里的信。
所有人都把这封信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们表情僵硬的面面相觑。
我愣在原地,拼命地维持着快要崩塌的思维。告诉自己要冷静,去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必须立刻下到裂缝中,那里,一定有古怪。
但是马上,我被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完全是潜意识的思考,并没有考虑这么做的危险性和可能性。
说实话,如果换做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消失,或者是留下这样的口信。我真的不一定会去找,他们理性的程度,远远超过我。但是消失的是闷油瓶,我就不得不去,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他做事的危险程度,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程度。
而我对他的担心,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如果我不去,我敢肯定自己再也不能见到他,到了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去找,难道我要像三叔那样,为了一个谜题再找文锦三十年吗?
我不可能做到。那样的话,围绕在闷油瓶身上的种种谜题,我也再也不能知道答案。如果以身犯险去找他,也许有少许可能把他带回来,或者破解整件事情,也能知道所谓的&ldo;终点&rdo;究竟是什么。
我现在的选择,其实就是两个很简单的命题:
不去‐‐安全活命,但是再也见不到闷油瓶,也得不到答案。
去‐‐九死一生,但是也许能见到闷油瓶,得到答案。
可惜,这简单的命题,对我来说,却是致命的选择。
我思考着,渐渐控制不住自己,在我心底,根本无法接受&ldo;永别&rdo;的感觉,我能接受一切残酷的事情,哪怕是死在西太白峰,或者是永远留在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但是,我接受不了,让他从此消失。
那么现在,也只有这样一条路,可以挽回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必须由我自己完成,根据闷油瓶的留言来说,那个地方的危险性,几乎到了进去就不可能再出来的地步。眼前的几个人:三叔,小花,潘子,胖子,我没有权利要求他们跟我一起去赴死。我内心剧烈的挣扎着,想了一会儿,站起身对他们道:&ldo;在那个裂缝中,我已经发现了入口,现在我就出发,也许还能追得上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