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一道略带沉着的语调,板正无私。
&esp;&esp;我双手摊在桌上:“警察同志,有烟吗?能否给我一根?”
&esp;&esp;我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本该颤抖的手却像拿刀多年的医生。
&esp;&esp;一根烟递到我面前,我咬在嘴里,不知道谁点燃的。
&esp;&esp;尼古丁的味道此时没有一点苦涩,竟然让我感觉到一阵咖啡的醇香。
&esp;&esp;烟雾顺着气管进入肺部,再流入血液,平复每一个躁动的细胞。
&esp;&esp;我听见另外一位警官开口:“你与另一位被害者是什么关系?”
&esp;&esp;我沉默了,不是为了逃避,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忆。
&esp;&esp;痛苦就应该忘掉。
&esp;&esp;“家人。他们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父亲。”我吐出一口烟雾,内心也如我表情那般平静。
&esp;&esp;简单的关系,简单的命案,不需要怎么梳理,也没有任何动机,只是一场意外。
&esp;&esp;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
&esp;&esp;我还是觉得不痛快,又要了一根。
&esp;&esp;头顶的那一盏吊灯不够亮,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esp;&esp;没有说话的时候,我认为他们在思考如何让我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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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好像坠入了无边黑暗。
&esp;&esp;审讯室后,我被关了起来,除了送饭的人,没有其他人进来。
&esp;&esp;一天,两天,也可能是第三天。
&esp;&esp;我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细数今天是第几天。
&esp;&esp;黑暗中,我能听到水流窜动的声音。我动了动身体,房间不大,阴暗潮冷,放置在床尾的被褥湿润,盖在身上一点也不保暖。
&esp;&esp;我翻了个身,他们应该在商议怎么处罚我。
&esp;&esp;一道光突然闯进我的视线,长期处在黑暗中我不适地闭上了眼睛,等到自己能适应那道光线,我才缓缓睁开眼。
&esp;&esp;来人身后背着光,脚步平缓地向我靠近。
&esp;&esp;那么高大,那么圣洁,好像是来带我脱离苦海的救世主。
&esp;&esp;我支着身子,光线再强烈,我也不想闭上眼睛。
&esp;&esp;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音,等他走近,我看清楚,他是傅晏礼。
&esp;&esp;他们是不是在空气里放了针,为什么每吸进去一口,就疼的身体好像都不是我的。
&esp;&esp;他的嗓音有些哑,尾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上扬:“听说你杀了人。”
&esp;&esp;雪松味清新而冷冽,与发霉的气息相撞,两种味道竞争,最后雪松更胜一筹。
&esp;&esp;我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有所动,好像一潭死水激起涟漪:“我想看看李国平的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