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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橙趁着姐姐不在的时候,去拜访了水逸勋。
水逸勋和白静桃要搬去香港,所以家里有些乱糟糟的,打包的东西一堆堆的对在客厅,水逸勋的书房倒是整洁,白静橙走进去的时候,水逸勋正在品尝,正在给他泡功夫茶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高僧。
高僧传了一身灰色的,略旧,就很整洁的袍子,看到白静橙,他眉光微闪,“……这应该就是静桃的孪生妹妹了吧?”
“正是。”
“福气虽然比不上她姐姐,倒也是个后福无穷的。”
水逸勋招呼白静橙过来。
书房的装修风格是中式的,和外面的欧式奢华装修完全不同,外面的装修风格是白静桃喜欢的类型,看来这个水逸勋是真心的疼惜白静桃。
“静橙,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水逸勋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慈爱、安详,那双苍老的眸子里藏着睿智的光芒。
上好的梨花木的太师椅,坐上去,有些硬,但手感很好,摸起来就像是在触摸一块玉,白静橙很是喜欢。
“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谈我姐姐的事情。”找不到合适的称呼,白静橙便避过去了。
“你姐姐怎么了?”
高僧又给水逸勋泡了一杯清茶,起身告辞了,“既然你有访客,我们下次再约。”
“慧能,下次可能就只能在黄泉想见了。”水逸勋口气里难掩悲观之色。
慧能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聚散随缘,莫强求。”慧能的目光落在白静橙那面如千古深潭的脸上,忍不住说道,“这位女施主,昨日事,昨日死,莫错了好姻缘,自有福报等着你。”
慧能离去,通透的白静橙自然明白那句“昨日事,昨日死”是在告诫她什么。无非是让她忘记那件事情而已,可是,忘不掉,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那可怕的事情。
那是浓烈的逃不开的黑沉的梦魇,她喊破了嗓子,无人救她的无助,沉在沼泽里,不断下陷的绝望。
昨日事,深烙在她的心底,是最鲜红,惨烈的记忆。
“静橙,尝尝这黄山毛峰味道如何?”
水逸勋动作纯熟,亲手给白静橙泡了一杯。白静橙微微一颔首,谢过,双手接了过来,骨瓷的青花瓷的茶杯,精致,瓷胎轻薄,很是漂亮。
“你喜欢这杯子?”
“嗯。很漂亮。”
“送给你吧。”
“啊?”
“静橙真是识货,这是元代景德镇的湖田窑烧制的。我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收集到了这一套。”
“古董?”
“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工艺精良的杯子而已。”水逸勋不以为意的说道。
白静橙放下了杯子,盯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别有深意的说道,“在您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杯子,在别人的眼里就是物价的珍宝了。人也是如此。在某些人眼里,她是价值连城的,在某些人眼里,她不却很普通,就像这杯子而已。”
“在我的眼里,她同样价值连城!”水逸勋说道。
白静橙双手放在腿上,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来,水逸勋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但眸子里散发出的那种威仪,依然让人不容小觑,白静橙对面他,心里是胆怯的,“你真的要带我姐姐回香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