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棠目光往上一抬。他看到军师的耳朵上……沾了草。噗。军师似乎并没有察觉,抬眼看着瞿棠,仍保持着优雅的模样,就连弯腰时的动作,每一次幅度都刚刚好,给人一种安全感。就是上面的草叶子,增添了几分风趣。料想以军师的性格,肯定不希望带着这草叶子走剩下的半程路,瞿棠用手揉了揉耳朵示意,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军师。军师正要往前的脚步陡然顿住,困惑地看着瞿棠。瞿棠又抖了抖耳朵。军师这次倒学着瞿棠的动作,也跟着抖了抖耳朵,只是幅度非常的小,宛如控制不住似的,只是下意识地抖了抖耳朵,就连步伐都变得缓慢起来,差点踩了个空。它耳朵上的草叶随着它的这个动作,也跟着飘动几下,可惜恰好一阵风吹来,又重新被军师的毛卷了上去。瞿棠忍住笑意,眼睛却还是没忍住,眯起,眸子里波光粼粼,流光溢彩。看的军师呼吸一窒。他清楚地看到了瞿棠小脑袋在笼子里一点点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它用力揉着耳朵。哪怕军师对瞿棠无感,对如此憨态的瞿棠,还是忍不住失了神。就是没弄懂狼后到底在干什么。军师深深呼了一口气,身子压的更低了些,顺着草丛密集之处,一路往前走,看的瞿棠心惊肉跳,生怕军师被逮了个正着。好在军师技术高超,直到走到瞿棠笼子底下,也没有被人发现,甚至白水狼还在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瞿棠探出一个爪子出来。军师问道:“小狼后有何吩咐?”他又用爪子竖在嘴前,做出一个嘘的动作。这动作如果由人来做不会觉得什么,但用狼形来做,特别瞿棠一想到这狼还是军师,他忍俊不禁地想要开口,又闭上了。他没有忘记,他没有军师出声还不会被发现的能力。他伸出爪子,指了指军师的耳朵。军师歪了歪脑袋:“嗯?”瞿棠没想到还能看到军师这个模样,迷惑不解的表情配上军师此刻的体型,可爱极了。瞿棠又用爪子点了点军师的耳朵尖。两个人近在咫尺,军师抬着脑袋,清澈的眼睛里看着小狼后的爪子一步步接近,最后只能无力地停靠在笼子外。像是在做绝望之际,最后的挣扎。军师垂下眼,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罢了,小狼后没有走到末路,也更不可能做出这番动作。不过,军师有点好奇地想,倘若小狼后真的走到了末路,又会是怎么一番情景?是哭的满脸都是泪,蜷成一团,泣不成声的求饶,还是干脆一言不发,抱着膝盖,满脸绝望地等待着最终结果。想到这些,军师忽然又觉得有点扫兴。如果小狼后会有这些表现的话,似乎和别的狼族又没什么不同。不对,军师想,他不是早就知道瞿棠是什么人了吗,怎么还会抱有莫名的期待。不过瞿棠这个动作,他也算看出来了。他坐在瞿棠笼子底下,抬起脑袋,这让它看起来少了些平时的算计,而多了几分无害,他举起爪子,摁了下自己毛茸茸的耳朵。摸到了什么东西,有点糙人。军师用力拍了拍。无奈,那东西黏在耳朵上,根本拍不下来。好在旁边就有一条河,军师不慌不忙地走到河边,探出个脑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碧波荡漾,河畔旁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雪,青草的香气布满周围,到这种环境之下,连呼吸都变得轻了不少,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惊扰了这里的气氛。军师看着水面里的他。形象完好,除了耳朵上的那点绿。所以……他这副模样,小狼后全都看见了?军师的脸陡然变红,这一刻,他庆幸他是背对着小狼后的,不至于被看穿。能看得到他自己的模样,就方便多了。所以小狼后就看着他顶着这副模样,跟了一路?……糗大了。军师将耳朵上的杂草弄下,对着湖面又照了几下,确定没有背的毛沾上东西后,才佯装镇定地转过身,对瞿棠道谢道:“多谢狼后指出。”“嗯?”瞿棠赶忙眼底声音,指着军师的喉咙,无声地问道:你的喉咙怎么了吗?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感觉跟用嗓子眼说话似的,干涩涩的,瞿棠甚至莫名从中听出了些腼腆?一定是听错了。瞿棠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担忧地看着军师,无声道:着凉了吗?确定没事吗?军师的尾巴瞬间甩起,又飞快地压回到了屁股底下。军师摇摇头,说道:“多谢小后关心,但我喉咙没出问题,也没有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