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玥和海瑞立于学子的最前排,脸色固然沉凝,却无慌张之态。
邵靖见状,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说!”
海玥开口:“谁主张,谁举证,让安南人先讲。”
这句话大家自然没听过,但稍一思索,都能理解其中的意思,齐刷刷地望向安南护卫。
确实,一大早的先听说黎维宁的死讯,然后这群安南人就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若非海瑞挺身而出,恐怕都要上演武力冲突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的学子听到了阮正勇的毒杀推断,但大部分人至今还是一头雾水。
“好!我就先讲!”
阮正勇也不含糊,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来:“昨夜殿下设宴邀请,有十六位学子来了,是也不是?”
院中林林总总,有三十多名学子,其中半数变了脸色,有人开口:“是黎维宁邀请我们的,我们自然赴宴!”
阮正勇再问:“殿下饮的是你琼山特产,‘山岚酒’,是也不是?”
又有学子道:“这也是黎维宁提出的,他听说山岚酒不仅是我琼山的美酒佳酿,更号称三碗不过岗,常人喝上三碗就得倒下,外地人更不堪,便要比拼酒量……”
“别扯那些!”
阮正勇断然一喝,怒声道:“你们在场之人,都敬过殿下的酒,可还记得?”
说话的人越来越多:“黎维宁也敬我们酒的啊!”“此人确是海量,来者不拒,足足二十多杯下肚,差不多五碗的量呢!”“酒酣耳热,放浪形骸,实属常事,谁记得那么清楚?”
“我记得清楚!”
阮正勇厉喝道:“虽然未曾防备明人加害殿下,但昨夜我就站在屋外,时时守护,也是亲眼所见整个宴饮的过程!期间殿下确实喝了许多,但都是从酒盏里倒的,如果那里面有毒,中毒的就绝不止他一人。而后他单独拿过一个酒壶,开始倒酒,酒壶始终没有离手,直到帮海玥挡酒时,才递给了此人,是也不是?”
唰!
随着他的指向,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海玥。
有的努力回忆,有的皱眉沉思,有的欲言又止,但最终都没有吭声。
不反对,就是默认。
海瑞心头一沉,暗道不妙:‘这个护卫统领,好生厉害!’
对方的询问,看似只是还原昨晚的情形,实则别有用意。
先把过半学子卷入安南王子遇害的事件,再把重点嫌疑锁定在海玥一人身上。
如此一来,昨晚在场的其他学子,即便觉得海玥不是凶手,为了避免自己沾上杀人的嫌疑,也不会帮着他说话了,甚至还会产生若有若无的排挤。
海玥也立刻感到,同窗们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但他更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把其他人推到对立面,直接回了两个字:“就这?”
阮正勇勃然大怒,猛地握住腰间的刀柄:“你这凶手,还敢嚣张?”
“嚣张的人是你!”
海玥争锋相对,怒斥道:“明明是你们护卫不力,为了推卸责任,现在妄加指责!理由更是荒唐,我是凶手,只因昨晚宴会上,黎维宁的酒壶递给了我一次?你既然记得这么清楚,我若是下毒,岂不是也被你尽收眼底?”
“我怎可能什么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