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出事之后,孟凝休学已久,早已落下不少功课,学士先生讲课细致,孟凝竟也生出对崇华宫的念想。
次日,孟凝穿戴整齐便往崇华宫去。那些公子小姐见她回来,也都朝她嘘寒问暖。
孟凝心里直感莫名,这些官家小姐与公子平日对她不甚熟络,也没来往,跟个陌生人似的,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难道自己多日没来,他们竟开始想自己了?也不像啊。”
孟凝心下嘀咕。后来才知,他们是因知晓扶香古琴在自己手中而想让孟凝带去一瞧。孟凝并没应下,也没明面拒绝几人。随便寻了由头搪塞了去。
允六走了进来,见到孟凝,他一脸委屈,将自己围猎当日为了寻她所受的苦朝她倾诉一遍。
原来,允六当日上马追寻孟凝踪影时走错方向,便也越走越远,最后找不着路,还碰到林中凶猛兽王。
允六当时吓得半死,但那兽王已经盯上了他,想跑怕是来不及了。当他想着今日恐要一命呜呼之时,陆游寻到了他,并与兽王当即嘶打了起来。
他见陆游不畏生死与那兽王拼命搏斗,顿时让他壮起了胆,并与陆游二人合力杀死那只兽王。
两人将那兽王带回围猎场后,听说牧源想要扶香,他便将自己一半功劳让了出去,陆游因此夺得彩头,也为牧源赢得扶香。
长公主借机,说牧源未有兄弟姐妹,心下也将孟凝当作亲妹,对她这一妹子关怀备至,胜过一切。牧源想要扶香,也是为了赠予义妹。
长公主将牧源哥哥形象竖立于人前,也让场上众多未婚公子与夫人心下对孟凝生出想要联姻的想法。
牧源是何许人物。虽回殿京不满一年,但他却将朝堂一番整顿,不似从前霍乱汹涌。
但他们不知,这背后的,自然少不了皇上暗中应允。
皇上知晓朝中大臣私下串通,早已形成一股歪风邪气。但他苦于立于明面,手中并无可信之人,且那邪气最大根源便是皇后娘家。他也尝试强制施压,但那大树根基深固,他也处处受到限制,放眼整个大端王朝,皇上却连一个可信之人也是没有。夜寒孤寂的他,心中便也想起远在边城的妹妹来。想起自己与妹妹长宁辞别时的场景,皇上多了泪目之色。
当年皇上刚登龙位,愈疆野心勃勃,不断挑起边城战火,让根基未稳的大端人心惶惶屡屡受挫。
当时的长宁刚与牧正成婚不久。为了大端,他便当着文武全臣之面立下军令状。“边城不稳,牧正不归。”
长宁不舍夫君,连夜进宫请旨,欲要与夫君同去边城。皇上虽是不舍胞妹去那战乱之地,但牧正此去,便也不知能否归来。皇上溜不过长宁,只能同意让她跟随牧正前去边城。
在牧正不畏艰险死命抵挡下,终于在一年后迎来边城捷报的消息。皇上悬着的心也算稍稍安稳些许。但那早就士气低下,烟火弥漫之地,想在一朝一夕间恢复安稳却是不太可能。
牧正依旧坚守边城,排兵布阵抵御外敌。直至多年之后,长公主诞下牧源,皇上实在记挂长宁与未曾谋面的外甥,这才下旨召回长宁。但边城依旧战事频起,回来的也就只有长宁与牧源,牧正依然坚持镇守。
没过几年,牧正在一次战事之中受伤严重,几个重要将领均已战死,边城再次沦陷成为乱世之地。
长宁担心不已,便又请旨前去边城。但这次去的不光长宁,还有十分想念爹爹的稚子牧源与几个长宁信得过的武将官员。为了大端江山的安稳,皇上只能再次同意妹妹去那艰苦之地。
当年的牧源虽小,却是年少老沉,不仅在一次次战事中突破重围,后还带着边城多年饱受战乱的残兵弱将智取边关所失城池。战败乱年,终于取得多次胜利的众人士气高涨,跟着这位少年世子出生入死,大败愈疆百万雄狮,打跑愈疆凶员猛将。牧源便也逐渐名声大噪,赢得边城将领与百姓一致爱戴,也将牧源传得神乎其神。
有了牧源年少英勇的传奇故事,那些蠢蠢欲动的边塞小国便也不敢乱动,后便有了各地安稳太平,才让殿京越发富饶,大端王朝愈发强大。
皇上想着这些,心下越发想让长宁一家快些回来。
边城日渐安稳太平,牧正已然完成当年所立军令。但他却说战事虽平,边城百姓还在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便也不愿回来。
皇上心下茫然。他虽知晓牧正之意,但他心里,只有长宁一家才能让他足够信任。这才暗中将太子派往边城,让他远离险境的同时,历练三年之后,一并将牧源给带回来。
九都掌司是皇上创立掌管朝中各部的第一要职,也是皇上为了铲除异己所设之所。但掌司之位,却是自创办以来从未有人担此要职。朝堂众臣,要么都是纤弱文臣,担不起如此重任。要么便是皇上信任不过,心下顾忌。
皇上将这一职位派与牧源,便也让他大胆行事,循序渐进间清除那股歪风邪气。
回到当下。牧源能够认下孟凝,孟凝身份自是不凡,适才,众人更想与孟凝有那姻亲之喜。
允六一脸兴奋
“白孟凝,你住在世子府对吧。”,
孟凝不知他会突然问起此事,当下一愣,急忙想要解释。但允六不让,一手打住道
“不用解释,我能理解,我也没正面告知于你我是皇子之事,我两也算扯平了。从今日起,我和你不会再有秘密,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你也一样,不可再有瞒我之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