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既然软硬都来了,再寻事就不像话了,她虽然不太厚道,但是也不喜欢撕破脸皮这种活儿。
从小道穿过审案办公的衙门正堂,过流水小桥,步十步小方花圃,又有精致小池塘里数条紅鲤争先夺食。
穿花拂叶,翠柳遮笼,。前面领路的丫鬟才停了下来,轻轻回身福了礼:“小姐,到了。”
李昭蕊听到她这声轻语,不由怔了一下,刚才她在想什么,这番情景,似乎是在脑海中演练过很多次一样,一人在前面轻轻引路,她随着那人盈盈漫步,潇洒小女儿姿态散然漫不经心,似乎是多年以前,又或者是多年以后,她曾经这样由人引着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是永世都不想再见到的,却有偏偏不得不见到。
轻轻摇了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不过是前来特地“嘱咐”齐夫人一声,让她在自家知县枕边吹吹风,不要那么频繁的进山。她虽然对自己有很大的把握,但是那山里的宝贝,让人提早看见了,可不好啊。
丫鬟已经悄悄的退下了,门前两颗浮柳丝丝垂絮半掩了那道镂空雕花的门。
李昭蕊伸出手去,刚想打开,恍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伸出的手便自然的就收了回来。
站在门外思虑了片刻,李昭蕊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一样,身子一转,衣衫在地上缓缓擦出厚重的声音,白色的狐皮披风像是旋转了一个朝代那么久才慢慢转了过去。衣摆拖地,扫到地上积雪,沙沙飞出不少的碎雪,朦胧而又凌冽。
“姑娘这是想去哪里?”碧水盈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丝毫没有上一次在蕉水园见到的那么温驯谦和。
李昭蕊暗着不好,但是脸上却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妾身来找齐夫人有些私事,不料徐老板也在县衙里,徐老板这茶水楼的商人在县衙来去自如,妾身好生佩服。妾身夫儿还在前殿,不如徐老板先,妾身也好去与夫君说一句体己话。”
她脸上红晕泛起,似乎是为自己这般胆大的在这只见过一次的男子面前,提到夫妻之间的私密言语,有些不好意思。
徐子然施施然一礼,恢复了初次见面的温和,笑道:“李姑娘哪里的话,徐某来找齐夫人,递了拜帖,自大门进来的,却也谈不上来去自如,只是与齐夫人有些交情,得了方便罢了。在下比姑娘晚来一步,怎能抢了姑娘先?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徐某不知礼数,不让淑女了。徐某胆小,担不起这罪名呢。”
李昭蕊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从大门进来的话,想必楚玄舒也是看见他了的,必然会有所防范,至于包子那个小贪吃鬼,自然就交给他爹了。
心里一松,于是巧笑倩兮的福了福身子,素袖掩口轻笑道:“那妾身就先进去了。”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她再次伸手去抬那门闩,手还没有碰到门闩,镂空雕花的双门已经轻轻打开。
门后,一袭黑色披风,血红的花枝从下往上蔓延,越来越淡越来越少,似妖娆的曼陀罗开出最后的缤纷。
一双肃杀而又憔悴的脸,双目似深潭,波澜不惊。
他双手搭在门后,宽阔的胸膛毫无防备的展现在她面前,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娘子,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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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会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