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大雄急匆匆赶来,谁知竟是瞧见这一幕,登时愣住了。
底下人一个个衣着简朴,是生面孔,可是都来夸赞东启帝,便有些诡异了……
大雄回过神来,再一想昨夜皇上那个不要命的执拗劲儿,憋不住笑了一声,其意不言而喻。
稽晟冷幽幽地睨过去,大雄连忙捂紧嘴,垂头站得远远的。
虽说稽晟一万个不信这等子胡话,可耐不住这话好听,便受用。
哦,这话最该叫那个娇气包来听一听了。
昨儿个才在外头跟人红了脸,若今日就听到有人拥护他,想必,多少能叫她解气些。
想罢,稽晟转身吩咐随从,去后院唤桑汀过来。
吩咐完,稽晟拂袖,抬手示意底下,嗓音低沉而厚重:“我是朝廷下派的钦差纪大人,诸位有事大可直言。”
话音落下,底下果真静了下来。
常年身居高位,掌握生死大权,男人身上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站在最前面的白发老头说:“这位官爷,我们都是城郊来的小老百姓,绝非恶人,听闻皇上亲临,感念皇上隆恩特来拜见,还请官爷开个恩。”
众人齐声附和道:“请大人开恩!”
闻言,稽晟蹙了眉:“是何隆恩?细细说来。”
甫一提及隆恩,底下又似炸开了锅一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闹嚷嚷的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明晃晃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张张笑得开怀的脸庞。
稽晟耐着性子,烦躁被死死压在抿紧的唇角,脸色未变分毫。
大雄跟在他身边十余年,最是知晓东启帝的脾性,见状不好,连忙下去请先前那个白发老头上来。
白发老头笑着说:“皇上体谅民间疾苦,才下江东城,我们这些远居郊外小老百姓都还不曾听说便先领得了皇上遣人送来的财米和过冬衣裳,今年收成不好唷,郡守赵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有人来管我们的死活?”
“皇上仁厚大方,爱民如子,老夫种了一辈子的庄稼,这是头一回得此隆恩!”老头笑起来满脸皱纹,却是真心诚意。
稽晟深深蹙眉,瞧这老头也不像是扯谎,他正要再问几句,那老头忽然指着他身后的娇俏姑娘,激动说:“大人,就是这位姑娘亲自给我们送的粮米衣裳!”
稽晟回身看去,姑娘家神色茫然望过来,莹白脖颈上一道红印子似红梅开在漫天雪花里,且娇且娆,格外晃眼。
他大步过去把人半揽入怀里,高大身子将桑汀捂得严严实实,低声问:“怎么才穿这些就出来?”
桑汀懵了一下,她着急啊,怕他出了什么事,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其阿婆连忙把毛领斗篷递过来:“夫人听说您有事,急急忙忙就赶来了,没顾上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