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绿衣女子冷冷勾起了唇角,眼角处却显得有些僵硬。
夜风习习,一辆马车由青石阶路上静静而来。
那看似普通的马车中坐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普通。
驾车人也看到了雷纯,于是她停了下来。
病容公子拢了拢青袍。
他的面色很白,看着像是陈疾已久,这样的病容在谁身上都不好,可唯独在苏梦枕身上平白显出几分惊艳来。
因为他太冷了,也太孤傲了,像那袖中温柔的刀芒一般。
雷纯就站在桥上。
她也看见了苏梦枕。
&ldo;你来了?&rdo;
青袍公子轻轻咳嗽了声,这天已是要下雪的征兆,青袍外的指节隐隐露出了些苍白的血色。
他没有说话。
雷纯轻叹了口气:&ldo;我有时真是看不懂你。&rdo;
苏梦枕淡淡挑眉,便听那人问:&ldo;你可有心悦过我?&rdo;
这夜已渐渐深了,偶有几片雪花悠然飘下,落在青袍外覆了层白霜。
&ldo;你是我的未婚妻子。&rdo;
他道。
雷纯苦笑了声:&ldo;无论怎样都可以?&rdo;
&ldo;无论怎样都可以。&rdo;
病容公子淡淡道。
这分明是女子很爱听的话,雷纯掌心却已血迹斑斑。
她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到了此刻自然是明白那人或许从未对她有过情。他需要一个六分半堂的未婚妻,只是仅此而已。
那脸上未结痂的伤痕闷在皮子里火辣辣地疼。
雷纯心中忽然想:他或许早已知道她被毁容的事。
她什么都没有再问。
她只是苦笑道:&ldo;我今日很难受。&rdo;
&ldo;你可以像以前一样陪陪我吗?&rdo;
苏梦枕没有说话,可他确实在陪着她。
朱小腰在桥外等着。
这时间拱桥上已覆了一层浅雪,前几日结了冰的河面亦未消。
也许这是个赏雪的好夜晚。
苏梦枕咳嗽了声,淡淡地看着天边。
雷纯见过许多人,可再无一人比得过眼前公子仪容。
于是纵使搭上了白愁飞,她心中却始终记着他。
雪静静下着。
金风细雨楼中:
大红的灯笼被风吹落在雪地里,那烛火只旺了一瞬就熄灭了。
门童手中的剑已拔出了,可他毕竟不够快。
风雪寒天,确实是个寻仇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