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赤乌通体乌黑,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它的表面竟然闪烁着几点光芒。
&esp;&esp;刀刃划过妖怪的脖颈,它
&esp;&esp;自从安倍晴明在府上住下,无惨的心情都好了一些但注意,只是一些而已。
&esp;&esp;十五日的死期日日折磨着他,阿缘说他要去一趟伊势神宫,结果整整七天没回来了。他逃跑了,他肯定是逃跑了。如果他不在,无惨不得不自己去想办法。可是现在的他光是拖着身体在府中走上一圈也为难,更别提别的事情了。
&esp;&esp;他自然也有放低身段去求助那位大阴阳师,但对方只说,相信阿缘吧。
&esp;&esp;信任是最不可靠的东西,连父母都不可信,更别提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外人了。
&esp;&esp;哪怕四处奔走,竟然无人相信他的品德,好像他在别人眼中一直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人”。
&esp;&esp;第八日的早晨,无惨在清晨惶恐不安地醒来了。花依然开放,鸟依然鸣叫,街道上的商人们依然叫卖着,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只有他的人生天翻地覆了。
&esp;&esp;如果只有他自己,他该怎么办呢?难道说天皇也等着他出丑吗,藤原氏当家、安倍晴明执掌阴阳寮之后,贺茂氏的权威也同伊势神宫那样在渐渐丧失,这一代里,贺茂家也没再出现什么天才阴阳师或者善于做官的成员,很难想象,接下来他们的家族会走向何方。
&esp;&esp;无惨当然没有家族的荣誉感,他只在乎自己。
&esp;&esp;怀揣着诸多阴暗的思想,无惨抚摸着廊柱一点一点往前移动。这个点传膳还是太早了,况且他也没什么胃口。
&esp;&esp;然后,他就看见了阿缘。
&esp;&esp;无惨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就是阿缘,他坐在长廊下,靠着朱色的柱子像是睡着了。
&esp;&esp;但他立马就感知到了无惨的靠近,回过头来看了看他。
&esp;&esp;无惨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更惹无惨注目的是对方的头发,阿缘原先的发色是一阵深深的红色,而现在则转为了黑色,只是每一簇头发的尾端都染着暗红。
&esp;&esp;……这样看起来比以前正常多了。
&esp;&esp;无惨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一个用衣服包裹着的长条形。
&esp;&esp;“那是什么?”
&esp;&esp;阿缘撤去上面已经有些脏污的外衣,露出尚没有刀鞘保护的武器。
&esp;&esp;“这就是那个疯女人留给你的刀?”无惨见它通体漆黑,没有一丝名刀的气质。他顿时感觉被诈骗了,这分明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esp;&esp;阿缘这次却显得很是固执,“不是骗人的。”他站起身,外衣从刀上完全滑落下来。阿缘随意挽了朵剑花,刀身在一瞬间变得通红。那种烈红,几乎和火焰没什么区别。
&esp;&esp;“我在路上已经杀过一只妖怪了。”他说话的语调很慢,有些可恨,又有些怜悯。
&esp;&esp;无惨早就知道,阿缘很“软弱”。
&esp;&esp;无惨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低低地发了出来,“你确定它能保护我吗?”
&esp;&esp;鸡蛋都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谁都知道这回事,无惨也没办法把全部的希望都安置在这个只比他大两岁的少年——现在应该要称为青年——的身上。
&esp;&esp;阿缘依旧面不改色,好像世上没什么会令他害怕的事情。
&esp;&esp;“是,我会。”
&esp;&esp;那把赫刀横在他的手中,无惨打心眼里觉得它很可怕。
&esp;&esp;火,他最害怕的东西之一。在他差点被木柴烧死的那一天,出生的那一天,对火焰的恐惧便牢牢地篆刻在他的脑袋里。
&esp;&esp;他不敢再看这把刀,假装不在意地转过了头。
&esp;&esp;……
&esp;&esp;……
&esp;&esp;赤乌握在手中的感觉很奇妙,冥冥之中,它似乎就属于我。
&esp;&esp;我把这把刀给晴明看了,他说:“这上面有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esp;&esp;“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等着他的回复,但晴明呢,他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秉承着天机不可泄露的原则,从他那得到答案,看来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