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于安远县的百姓来说,这件事早已过去,就算知道当初是个误会,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
&esp;&esp;至多只是又一次让他家的家事成为酒后谈资,再被议论几句罢了。
&esp;&esp;更何况,那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真相,仍尚未定论。
&esp;&esp;“我要报仇。”贺枕书道。
&esp;&esp;同样的话,贺枕书在两年前曾与双福说过。但那时候,他沉浸在悲伤与愤怒之中,几乎丧失理智。
&esp;&esp;如今两年过去,少年眼中已见不到任何冲动失态的神色,唯有笃定:“我要知道一切真相,找到真正的凶手。参与进这件事里的所有人,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杀人偿命。”
&esp;&esp;从贺父在牢狱中死去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案子,就已经不再是只需要洗清冤屈那么简单了。
&esp;&esp;这是杀人。
&esp;&esp;杀人偿命,从来天经地义。
&esp;&esp;“双福,你帮帮我,好不好?”贺枕书神情又缓和下来,低声道。
&esp;&esp;双福是这个案子的证人。
&esp;&esp;在那批禁书出现在贺家书库的前一天,是他陪着贺父去清点了书库中的书籍数量,当天夜里,也是他最后离开书库。
&esp;&esp;如果这世上还有人知道真相,双福一定就是其中之一。
&esp;&esp;双福还是没有回答。
&esp;&esp;他嘴唇紧抿,脸色变得越发苍白,眼眶却泛起了红。
&esp;&esp;“我……我不能说……”他摇着头,嗓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答应过的,我不能说……”
&esp;&esp;贺枕书一怔:“你答应了谁?”
&esp;&esp;双福无声地落下泪来,贺枕书注视着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一股寒意从脊背浮上来:“你答应的人……是我爹吗?”
&esp;&esp;
&esp;&esp;这件事不适合在外谈起,贺枕书勉强按捺下心绪,带着双福回了家。
&esp;&esp;裴长临外出未归,家中眼下就只有他们两人。贺枕书领着双福进了主屋,放下东西,又仔细合上门窗。
&esp;&esp;做完这些,才牵着双福来到小榻边,与他并肩坐下。
&esp;&esp;少年早已泣不成声,浑身都在剧烈发着抖。
&esp;&esp;贺枕书给他倒了杯热水,轻轻牵起对方的手,耐心等待他平复情绪。
&esp;&esp;他自己都不曾想到,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esp;&esp;裴长临有些怀疑双福,贺枕书是能看出来的。
&esp;&esp;没有与他直说,多半是顾及到他的身孕,不想在事态明晰之前说出来,让他为此烦心。
&esp;&esp;而对方怀疑的缘由,贺枕书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