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尤其在此刻,他一个字都不想说。听着秦川无比痛楚地说了句,“主人,川就此拜别。”心中更?加怒火中烧。“慢着!”陆南星看向萧祈安,一本正经地说道:“他长得真不像你……你看……他脸上有书卷气,嗝……你没有。他说话文绉绉的……你肚子里墨水也没他多?。他并?不是谁的替身,他就是秦……川,我的朋友。”最后这句是拍着胸脯说的。秦川眼圈一下子红了,“主人,有你这句话,值得了。”贺云立刻扭头,给?了他一个你在说话我就把你嘴缝上的眼神。萧祈安却平静地看向在?场之人,“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单独和她说。”贺云立刻先将秦川拉了出去。沈慈恩担忧地看了眼靠在?门?边逐渐滑落抱膝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的女人,示意阿硕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拽着许招娣一步三回头地先离开了。阿硕看着目光只落在?自家姑娘身上的男人,几番欲张口想为姑娘辩解几句,却又觉得多?说无益,只得将门?关好。萧祈安端着醒酒汤,缓缓蹲在?陆南星身边,温声说道:“要不要喝些醒酒汤?”陆南星抬头,迷离的目光看向他,努力眨了眨眼,“秦川,太好了,你没走。”顺从地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进去。因为燥热,又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萧祈安看她这样难受,又生气她竟然当着所谓‘秦川’的面,做此等危险的动作。“我扶你躺下。”将她搀扶起来?。陆南星歪头看着他,“你要随我出海么?我想去很多?国家看看,了解他们的文化,互通有无嘛。当初我与阿菟也曾商量好,日后要一起出海,世事难料,我再也不信什么允诺。”萧祈安听到她竟然唤元诩的小?名,心中又气又怒,揪痛的难受。托着她的头的手,却仍旧放慢了动作,帮她重新躺倒,“待我安顿好一切,就陪你出海游历。你等我。”陆南星伸手触摸眼前挺直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脸,“等……有太多?未知的变故,我只想将未来?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她的手顺着耳后来?到了他脖颈,猛地一拉,两个人不由得气息交融。萧祈安在?她接连的动作之下,竟然也有些许眩晕,耳边听到她低软的声音,“你不知晓,我馋他身子许久了,直到那?一次……那?个傻子,竟然学起了酸腐文人什么克己复礼……那?晚过后,我的手腕疼了好几日,真的好气!”她无意识地舔舔唇,却令萧祈安险些沦陷,整个人俯身下去吻上了絮絮叨叨的樱唇,腰间感受到被她纤细的长腿缠绕。“你……”他双手抵在?床榻上,强行?起身,看着脸色潮红,双眼迷离的她,艰涩问道:“我是谁?”陆南星抬起头再次吻住了他,将‘傻瓜’两个字揉进了深深的吻里。仲夏夜的瓢泼大雨总是在?令人猝不及防间,裹夹着轰轰烈烈的电闪雷鸣席卷而?来?。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在?狂风骤雨中,被迫摇曳着曼妙的身姿,纤细的腰身险些被折断。陆南星时?而?感觉自己被扔进了蒸笼里,汗流浃背。时?而?又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烤,浑身灼热不堪,仿佛五脏六腑立刻化为齑粉后,就能飞升成仙。翌日清晨,萧祈安醒来?时?,见怀里的人儿穿着新换的中衣,安安稳稳地靠在?他的胸前阖目而?眠,睡着的样子像只慵懒的狸奴。“她终于不再躲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欢喜之下,他不由得吻上她光滑饱满的额头。随着怀中人儿微微一颤,却并?未睁眼,他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头,毫不留情拆穿了她,“装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陆南星调整了最舒服的姿势,将自己更加深地埋进他的怀抱,吧嗒吧嗒嘴,“又累又困,还?想再睡。”萧祈安长臂环住她,想起昨夜她那?般主动,野得很,不由得嘴角微牵,“好好好,睡上两天两夜都随着你。”陆南星推了推他,口齿不清地说:“你快回宫罢,不然在?这里动手动脚,我也睡不安生。”随意的口气,好似又回到了二人刚决定联手的那?段时?日。萧祈安见她如?此这般越发安心,想着登基大典在?即,重臣的任命,接待藩国前来?恭贺的使者,以?及减免三载赋税的最终敲定,他都不能缺席,便?拍了拍她的背,将锦被盖好,“按时?按顿的吃饭,少饮酒,晚间我再来?陪你。”见她缓缓睁开眼睛,头一回毫不遮掩地表现?出不舍的目光,心下一软,摸了摸她的脸颊,犹如?夫妻家常说闲话那?般,边穿衣边笑道:“我早就觉得此处有些逼仄,知晓你不愿住进宫里,便?着人将城外皇庄收拾出来?。我一直没功夫去瞧瞧,不若你今日得空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让他们照着你的想法去改?”夏日的晨阳已然带着灼热的光芒,无孔不入地钻进了窗棱,映照在?男人强健的背脊上,犹如?整个人镀了一层光华。陆南星的眸中涌上一层柔光,柔声说好。见他的头发已长至过肩了,平日里忙到脚不沾地无暇顾及,就那?般随意地束在?脑后。她掀开被子下地,将穿好中衣的男人按坐在?妆奁前,“我试试给?你梳个发髻。”手上拿起了梳子,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萧祈安心花怒放之下,怕是她说什么都会?满心欢喜的说好,身体更是配合地坐的笔直。他从未同意他人触碰自己的头发,只是她不一样。陆南星专注地将他耳后的碎发,编成细发辫,再将诸多?发辫归拢与整发一同束在?发顶,这才发觉他没有发簪。揪着他的头发,从镜中看着他,“把首饰盒子打开,你挑一个簪子。”萧祈安也从镜子里看着她,一副你是认真的么的表情,“你的首饰盒里,如?何有我能佩戴的?”“你看看嘛,不然我费这么大功夫,岂不是白费了。”陆南星下巴抬了抬,“我平日里男装示人比较多?,有很多?古朴的簪子。”头发在?人家手里握着,萧祈安只得长臂一伸,打开了首饰盒子。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盒子里的首饰的确不多?,且以?各式各样的簪子居多?。他拿起一根檀木雕刻花纹的簪子,递给?她,“这个你看如?何?”陆南星接过,插在?他的发髻里。满意地看着搭配古朴簪子之下清隽的面容,温和的眸子和微笑的薄唇,使得他整个人散发着从未见过的沉稳内敛之气。“好看。”萧祈安见镜子里的女人露出欣赏的笑颜,不由得牵起搭在?他肩上的柔荑,转过身仰视她,“日日为我梳头,可好?”陆南星垂眸看向他,“宫里其实有很多?梳头手艺很高的内侍,他们都比我手法高超,会?的花样也很多?。”萧祈安不满意她的回答,起身朝着她的脸颊轻吻了下,“可我只想让你给?我……”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得正堂的门?“噗通”一声好似被人大力推开,瞬间倒地三个人。贺云揉着摔疼的屁股,嘿嘿笑着,“是我将大哥的衣袍拿来?,不小?心崴脚就冲进来?了。”无奈地偷眼看了眼阿硕。“是是。”阿硕接过话茬,“姑娘的衣衫,我也准备好了。”许招娣则看着陛下环着自家姑娘的腰身,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说书人口中的‘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她越看越欢喜,羞涩地幻想着她能与自家姑娘同一日出嫁,那?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萧祈安仍旧不惯在?众人面前展现?私人恩爱,着即松开了手,大步流星地将贺云‘请’了出去,亲自抱着衣袍连同放进来?的阿硕和许招娣,再次回了内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