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期气的冒烟,“我不能不怒。安平平日里有很多坏毛病,嫉妒安杰,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一直给他机会,希望他能改过。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起了坏心思。宋家容不下残害手足的人,他敢做坏事,我就敢剁了他的爪子。”
宋子期越说越怒。
宋安然接一杯茶水放在宋子期面前,“父亲喝茶。大过年的,犯不着为了安平弟弟生气。”
宋子期一口喝干茶杯里的茶水,“安平这个混小子,越大越混。实在教不好,就将他送回祖籍。那地方偏僻,就算他想闹事,也闹不大。”
宋安然说道:“父亲真要将安平送回祖籍,那安平就更没人管教了。虽说祖籍偏僻,可也没有偏僻到不通讯息的地步。
安平到了祖籍,靠几个老仆,肯定是看不住他的。到时候他好比是野马脱缰,想怎么撒欢就怎么撒欢。
一开始小打小闹,到最后只怕会变成当地一霸,欺男霸女。如果事情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怕就怕他仗着父亲的官威,鱼肉百姓,欺凌乡人,最后弄出人命来。
就算没弄出人命来,对父亲的名声也是一个极大的损害。女儿的意思是,父亲想要管教安平,办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将人送回祖籍。
不如在京城郊外找个庄子,将安平送过去,然后再派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过去看着。如果安平在庄子里还能惹事生非,父亲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不至于到最后变得被动。”
小周氏附和道:“二姑奶奶说的有理。将安平送回祖籍,妾身担心会败坏宋家几十年下来积攒的名声。”
宋子期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那行,就将安平送到庄子上关起来。他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宋子期决定的事情,极少更改。当天傍晚,宋安平就从被人悄悄送到了庄子上去。随着宋安平一起去的,还有十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以及一车书籍。
宋子期明着说了,宋安平什么时候将书抄完,理解书里面的含义,才能从庄子里走出来。宋安平一日没抄完书,一日不能走出庄子一步。
而且宋子期安排伺候宋安平的人,全都是粗使婆子。一个小丫鬟都没有。
宋子期是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不仅仅是要宋安平反省,更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强迫宋安平修身养性。
想喝酒?门都没有。想要女人?连窗户都没有。想出门玩耍?做梦去吧。而且宋子期还会定期检查作业。
一个月检查一次作业,要是宋安平偷工减料,试图蒙混过关,那么等着他的会是更严厉的惩罚。
宋安平只觉世界昏暗,他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为什么会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
宋安平不明白,说错一句话不是受罚的根本原因,只是受罚的导火索。这些年,宋子期在宋安平身上已经积攒了许多许多的怒火,直到今天才全部发泄出来,自然是怎么严厉怎么来。
宋安平并不能理解,他只觉着自己被全世界给抛弃了。自从白姨娘死后,就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关心他。他在宋家就是多余的。
宋安平自暴自弃,打算到庄子上混日子。却不知,他越是混日子,宋子期的惩罚就会越严厉。
说来说去,宋子期还是没有完全放弃宋安平。宋安平毕竟是宋子期的长子,而且宋家有家训,男子必须到三十岁,才能放弃读书进学。宋安平才十多岁,意思就是,就算宋安平不乐意读书,他也必须再读十几年才能放弃。
一场闹剧,败坏了宋子期喝酒的兴致。酒宴到了一半就散了。
颜宓到外书房陪宋子期说话。
小周氏身子笨重,不耐烦久坐,也告辞回房休息了。
最后就剩下宋家四姐弟坐在一起闲聊。
宋安然问宋安乐,“大姐姐,表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宋安芸同宋安杰也都看着宋安乐。宋安芸说道:“是啊,今天是初二,按理说蒋沐绍该陪着大姐姐一起回来的。你看二姐夫就陪着二姐姐回来了。”
宋安乐一脸尴尬,换了个姿势坐。在众人目光关注下,她感觉很不自在。
宋安乐最后小声说道:“表哥有事情要忙,所以才没来。他并不是有意的。”
这话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蒙三岁小孩差不多。
宋安然直言问道:“大姐姐,表哥是不是还在和你置气?他是不是依旧对我们宋家不满?他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来宋家?”
“当然不是!表哥并没有同我置气,他是真的有事!”宋安乐很急切地说道。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安乐,“经过上次的事情,我以为大姐姐会更有胆气。不过现在看来,大姐姐是越来越怕事了。”
宋安乐低下头,眼神黯然,心头有些难过。但是她没有说话。
宋安然冷哼一声,“大姐姐想过忍气吞声的日子,我管不了。但是蒋沐绍不尊重宋家,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迟早我会找回场子,让他知道惹怒宋家人的下场。”
“二姐姐说的对,就该让蒋沐绍知道惹怒我们宋家人的下场。”宋安杰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