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才和切萨雷沟通完毕后,他陷入到一种奇怪的情绪之中。
&esp;&esp;纵然切萨雷和他是兄弟,可是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那种情绪很奇怪,是敬重、是嫉妒,甚至还有一丝对那种桀骜不驯的羡慕。在艾利玛这一场大型闹剧之中他一直坚定的站在切萨雷的身边,甚至在此时此刻,他成为这座大城这个国家某种意义上的精神支柱。
&esp;&esp;可是,自己配吗?
&esp;&esp;奈菲尔拉拢着白色的长袍,端坐起来,不知道是谁在敲门。
&esp;&esp;“请进。”
&esp;&esp;他朗声说。
&esp;&esp;随后他听见侍从走了进来,行礼之后对他说,“奈菲尔大人,是哈萨罗公爵的家仆送来了邀请函。”
&esp;&esp;奈菲尔微微点头,伸手接过来信笺,扫了一眼,随后放到手边。正如之前亚文尼所说的,为了庆祝银鸽伤病痊愈,他将会在已经翻新的哈萨罗大宅里举办舞会——奈菲尔皱眉,似乎最近他愈发习惯这个动作了似的,以至于眉头中间都开始有了微微的纹路。
&esp;&esp;侍从看见奈菲尔默不作声,自顾自的开了口,“需要帮您回绝吗?”
&esp;&esp;奈菲尔抬眼看了一眼他,随后摇摇头,“不用,应该要去的。”他扬了扬嘴角,对侍从表示感谢。却将一些秘而不宣的心思埋在那些光亮表面的背后——
&esp;&esp;他是有罪的。
&esp;&esp;奈菲尔站在教皇厅的主殿,抬头看向那一尊雕刻精美的女神主像。
&esp;&esp;随后他踱步上前,立在祭坛前,缓缓跪下,双手合握在一起。
&esp;&esp;他依然穿着辅理主教的长袍。
&esp;&esp;袍子的颜色不重要,辅理主教与主教甚至教皇的称谓亦不重要。
&esp;&esp;有人经过,看见那此时此刻已经站在艾利玛权力顶端的年轻男人如此虔诚,不由得驻足行礼,随后默念他的善行与仁慈。
&esp;&esp;教会此时此刻的名声一败涂地,可是又因为这一位年轻的哈萨罗脱颖而出,逐渐挽回了些许名声。
&esp;&esp;他仰头看向女神主,此时此刻那尊女神也俯视着他。
&esp;&esp;若说一切都是谎言,那么又有什么是真实呢?
&esp;&esp;是废墟中与他紧紧相拥的女人?用娇软的嘴唇,轻声在他耳边说下的那些情话吗?
&esp;&esp;——他紧紧拥着她,仿佛只有面对生死,才能正视自己的真心一般。
&esp;&esp;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抚摸着那女人蜜色的长发,一遍一遍跟她说,不要害怕,银鸽,不要害怕。
&esp;&esp;可是女人却笑着同他说,“我不害怕。”随后用一种固执的姿势紧紧抱着他。
&esp;&esp;那种禁忌的感情真奇怪。
&esp;&esp;就如同他曾经为她做的种种一样。
&esp;&esp;就如同她曾经为他做的种种一样。
&esp;&esp;他深知自己那位亲戚的平庸,那个年轻的男人就像这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样,沉溺权力和欲望带来的虚幻,因而短视,因而不知天高地厚。
&esp;&esp;奈菲尔做完祷告,随后行了礼。
&esp;&esp;他当然要去那舞会,予以那些哈萨罗尊敬和保护。
&esp;&esp;也许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