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维护父亲最后的尊严,他没有出去。
之后,也装作不知道。
幸村说对伯兹纳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他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
以前他的手术总被各种情况一拖再拖,现在却突然要提前?
“我做手术得让家里人签字。”幸村说道。
“没关系,我来联系你的家里人,你只管等着手术就可以了。”伯兹纳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
幸村敛下眼底的冷意,他勾起一抹微笑:“那真是麻烦您了。”
营养餐被端到了病房里,幸村吃了口沙拉就知道里面被放了东西。
可能是正常的药剂,毕竟这也算是药膳,但也可能是其他的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哐当!
刀叉掉落在了地上。
幸村看了看有些抽动的手掌,他俯身把刀叉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抬起头对着一直站在旁边的粉发黑皮的护士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很抱歉,能帮我再拿一份餐具过来吗?”
“请稍等。”
护士公事公办的回应了一声,就退出房间,还把门给带上了。
幸村握住自己发抖的手臂,垂眸间视线快速地掠过了,落地窗旁边的那有半人高的花瓶。
那一大束康乃馨里,藏有一个非常微小的摄像头。
如果不是幸村对花有兴趣,在护士换上新花时特意去看了看,或许他也发现不了那里被安装了摄像头。
是一开始就有的?还是后面才装上去的?
可能不管先后都不重要,因为那里的花一旦有枯萎的趋势,都会有固定的护士去更换。
医院不会不知道。
可能这些人并不是想要他的命,但他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他一点点的可能都不想去赌。
幸村被推入手术室后,里面的照明灯被全数打开,空间不算大的手术室里,瞬间亮得影子都缩成了一团。
他缓缓睁开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头顶上那直照他正脸的照明灯,眼睛一转,快速地扫了一圈手术室的情况。
只有两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完全不是正常的手术团队的配置。
这种奇怪的地方,都不打算掩饰了吗?
伯兹纳见幸村还睁着眼睛,皱起眉让麻醉医生快点打麻醉,他却走到门口的位置,像是还在等着什么人进来。
麻醉医生要打麻醉时,幸村突然掏出一直贴着皮肤藏在腰间的餐刀,直直怼到了正弯着腰的麻醉医生的喉咙上。
另一只手快速的扭转麻醉医生手腕,麻醉针掉在了手术台上。
“你别轻举妄动。”
幸村低声威胁着,头顶上的照明灯亮得刺眼,他藏在麻醉医生弯腰投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一点也不输给那白炽的光。
麻醉医生没有惊慌,甚至很冷静的看着这个宛如小羊羔的小少年,他很淡定地说:“餐刀很钝,杀不了人。”
开口就是杀人,他的眼神平静的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幸村这突然的举动,而刚才脱手的麻醉针更像是他在配合幸村的演出做出的松手行为。
握着对方手腕的幸村,碰到了对方手掌上那厚厚的茧子。
他不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