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兰德说:“可是喀尔拉蒙提出要娶国王的姐姐,伊恩却送给他一个女奴。”
“穆阿维亚爵士,”小皇子笑着踮起脚,好奇地摸摸特兰德的胡茬,“难道你也会像喀尔拉蒙那样,一怒之下违抗国王,结果被砍下一只手吗?”
“不,我更强。”
“这很好,可惜特里斯忒哥哥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公爵越听越迷糊,他对《西比尔战功歌》不太熟。大史诗的价值观诡异又扭曲,恐怕只有纯正的西比尔人才搞得清楚。
男孩对墙角的箱子说:“您可以出来了,伍尔坎公爵。捉迷藏玩久了会乏的。”
?!
公爵这才想起来,西比尔人的感官超乎常人。一个小孩子当然可以轻松发察觉到房间里躲了另一个人。他很犹豫要不要出来解释一下……
男孩说:“爵士,看来您和伍尔坎公爵的关系挺好啊。”
“也没什么,我们不过一起度过了一些愉快的夜晚。”特兰德顺势撒谎。
没有的事!公爵惊地剧烈咳嗽起来,只能磕磕绊绊地从箱子里爬出来,狼狈地看着皇子与骑士长。
“啊幽会,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难怪公爵拼尽全力也要救你,”小男孩漫不经心地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球,“不过我要知道大人的这些事还太早了。别了,穆阿维亚爵士、公爵,祝你们愉快。”
皇子走后,卡洛亚洛埋怨道:“为什么要那么说?这下好了,全宫廷都会以为我和你有什么渊源!我一会儿该怎么和伊戈解释?如果阿米尔9月来帝都,他就会听到这种风言风语!我的声誉啊!”
“算了吧,关于您的蜜色传言,丰盛得就像开满丁香的花园。多一两个也无妨。”
“咳咳……您似乎也没资格说我。”
“卡洛亚洛,你不能有弱点,不能让敌人知道你到底爱谁。”
“弱点?”
“爱比死亡更冰冷,也让人更脆弱。”特兰德摊开手,仿佛在向预言师展示掌纹。
夜宫的璀璨是由内及外的。
无数的镜子正是为金色与晚霞而准备的,装饰着宫殿的外壁,灿烂而喧嚣
伊戈站在外墙上,远远地望着皇宫。审判在即,他已经没资格进入宫中了,只能在这里等待公爵回来。
风吹着,他想起以前特兰德说过,这皇宫美丽而恐怖。
但伊戈自己没有这种感觉。他只能理解这景象所呈现出的“美感”,而没法理解其中所包含的恐怖、敬畏或是欲望这类抽象的感情。在伊戈看来,存在就是存在了,除此外都是多余的东西。所以他时常觉得特兰德古怪,真不明白特兰德为什么有那么多情感与思绪,就像滚烫的酒杯即将满溢。
“向您问安,皇太子殿下。”伊戈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