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白明霁眼里,他就是个死人,懒得与他废话,直接道:“我要见李高。”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又道:“告诉他,太子的生母,在我手上。”
&esp;&esp;朱光耀一愣,“谁的生母?”
&esp;&esp;“此时此地,国公爷问多了,怕是对自己不好,我知道你与李高的那些勾当,若你想知道真相,还想要你儿子的命,只需照着我的话传达,他必然会来。”白明霁扫了一眼四周,突然扬声道:“晏侯府有怨!大酆律法规定,一旦有人敲了鸣冤鼓,就算人在刑场上,也得暂缓,今日我白明霁已敲了大理寺的鸣冤鼓,在大理寺少卿到来之前,尔等不能动我晏侯府的人一根汗毛。”
&esp;&esp;大酆确实有此条律法,但同时敲鼓人,得受五十个板子。
&esp;&esp;等同于以命伸冤。
&esp;&esp;是以,即便有此律法,像这样的大案,几乎没人敢去翻。
&esp;&esp;因最终落印的人是皇帝。
&esp;&esp;除了白白浪费一条命,得不到任何好处。
&esp;&esp;耳边一阵安静后,突然吵闹了起来。
&esp;&esp;朱光耀没把她认出来,晏家的人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esp;&esp;只是没回过神。
&esp;&esp;她嫁入晏家的当夜,晏长陵便走了,至今一年,她没把晏家当成家,晏家人也没去勉强她,今日晏家遭难,她来拿一份放妻书,也是应该。
&esp;&esp;不明白她怎么出现在了这儿,还替晏侯府敲了鸣冤鼓,晏侯爷被二爷和两位公子扶起来,坐在了地上,脸色白了一圈,憔悴不堪,疑惑地看着她,哑声问道:“不是给了你放妻书,为何又回来?”
&esp;&esp;白明霁把孟挽扔到了脚边,一只脚踩着朱世子的脸,没松分毫,一路上,那双眸子如同浸了寒冰,满是杀意。
&esp;&esp;此时对上晏侯爷的目光,眼底的寒意才消去了几分,眼见地泛了红,轻声道:“父亲,夫君他没谋|逆,他是被人构陷的。”
&esp;&esp;“他没死,正在回来的路上,今日我便在这儿等,等他归来,等世人还他一个公道,还请父亲也等一等,等他回来,同他说一句,他依然是晏侯府的骄傲。”
&esp;&esp;
&esp;&esp;晏长陵谋|反,晏侯府的人从来就没有信过,可赵缜的一番说辞成了证据,加之晏长陵已死,百口莫辩。
&esp;&esp;活到了五六十,晏侯爷看惯了生死,也见过了风云,高门大户一夜之间轮为阶下囚的例子数不胜数,他没有什么好不满了。
&esp;&esp;唯有一桩他放不下,便是晏长陵的死。
&esp;&esp;他不信他的儿子会谋反,想知道他在死之前,和他的阿姐,到底遭遇了什么。
&esp;&esp;如今听到白明霁说出这番话,晏侯爷很难不动容,怔愣地看着跟前这位几个时辰前才从自己手里拿走放妻书的儿媳妇,不明白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
&esp;&esp;且,她又是怎么知道晏长陵还活着的?
&esp;&esp;可她的目光坚定,彷佛笃定了他一定会回来,人在绝望中看到这样的神色,总能生出点希望,晏侯爷下意识地点头,“好,我等。”
&esp;&esp;突然生变的状况,让朱国公的脸色极为难看,“白大娘子,是想拖延时辰?”
&esp;&esp;“甭管我想做什么,国公爷如今算计得逞,我晏侯府成为了阶下囚,任凭你们处置,但也不急于一时,何不趁着这功夫,再派个人去问问皇后娘娘,当年李高抱给她的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可查清楚了,别到时候等太子殿下长大,登基后,突然又冒出来了个亲生爹娘,她再后悔,只怕晚了。”
&esp;&esp;适才听到白明霁说太子的生母,朱国公便觉得荒谬,太子的生母,谁不知道是当今的皇后,他国公府的嫡女?
&esp;&esp;怎可能是旁人?
&esp;&esp;可如今再听她一席话说完,心头莫名一沉。
&esp;&esp;她说起李高时,像是认识多年的老熟人,自己虽与李高暗中来往,但李高此人自来深不可测,一向让他摸不透。
&esp;&esp;就算她此时狗急跳墙,也不至于去捏造太子的身份。
&esp;&esp;污蔑皇室,只会罪加一等。
&esp;&esp;再想起一些细节,自己的女儿平日里对待太子,确实没有为人母的耐心和慈爱,心中到底生了疑,不敢再问下去,立即派了两人,一人去找李高,一人去找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