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予手里正装着盘,察觉到衣服的拉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幺儿?”
鹿釉今天很不正常,似乎特别没有安全感,“到底怎么了,不能说吗?”
“我,说……”不出口。
她也想说,但无论如何只要一开口提起那件事,就像有刀子在磨她的嗓子和心脏一样,疼的她几近窒息。
不该是这样的,她明明下定了决心,才回的国,她以为她能够以平常心对待,结果治疗了六年,还是不能走出来,为什么啊?
眼见她红了眼,郎予顿时慌了,“我不问了,什么时候可以说你再告诉我好吗?”
“……好。”
“先吃饭吧。”
“嗯。”
……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能听见青蛙的声音。
客厅里只留着盏暖黄的小灯,液晶电视还小声的播放着搞笑综艺,靠在他肩上的小姑娘却好像睡着了。
郎予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尾,指尖怜惜的轻轻碰了碰。
哭倒是没哭,就是一直忍着,憋的眼都红了。
周围安静的郎予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加速声,看的久了,情不自禁的,他便低头吻了上去。
卷翘的睫毛颤了又颤,颤的郎予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那双紧闭的眼睛并没有睁开,鹿釉只是寻着暖源无意识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像恋家的小动物一样拱着自己的小窝,可爱的举动让郎予抿成直线的薄唇往上翘了翘。
刚将薄毯盖在她身上,耳边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郎予前一刻还温顺的眉眼瞬间凌厉的如蓄势待发的狼一样,戾气横生的看向发出声响的大门。
这个时间段,谁会大半夜的造访?
郎予严阵以待的盯着那推开的门,刚要起身,便被来人整的坐了回去。
“郎予?你怎么在我家?”
回来的是连夜从国外拍摄地赶回来的鹿易怀。
最近赶着换季,作为一线模特的鹿易怀接的通稿和代言几乎忙的他脚不沾地,对鹿釉的关注自然少了很多。
今天要不是他妈突然打电话来询问鹿釉的情况,他都忘了快到什么日子了。
再过几天便是十月二号了,那是鹿釉父母的祭日。
每年的这几天都是鹿釉最难熬的日子。
刚开始事故出事的那几年,鹿釉几乎每天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从坡上滚下来的车子,没闭上眼的父亲,在她怀里渐渐没了呼吸的母亲,被血腥气包裹的呼吸,还有似乎永远不会停的雨、不会亮的天。
只是随着治疗和时间的推移,近几年来那场事故造成的阴影似乎浅了很多。
但到底浅了多少,只有鹿釉自己知道。
虽然人看上去是走出来了,但还是不能让人放心。
鹿易怀怕鹿釉出事,拍摄到一半就跑回来了。
“睡着了?”
鹿易怀压低嗓音走到沙发前蹲下身看了看。
他的宝贝妹妹正蜷缩在人家怀里,拧着眉睡的并不安稳。
想起两人的关系对方并不知道,郎予有些拘谨的低声应了句。
秉持着说多错多,他并不敢轻易开口。
鹿易怀虽然疑惑他大半夜和鹿釉待在一起有些奇怪,但是眼前他顾着鹿釉也没多想。
“谢了,时间有些晚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