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它的四肢……”
“割喉,割喉……”
“闭嘴!”安加伦突然愤怒起来,“它也是生命,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它的生死,因为它输了吗?你们看清楚,这只是一只幼年异兽,它的牙齿甚至都还没有长全,如果是它的父母站在这里,你们谁敢上台来?你们谁敢大喊杀死它?你们,不过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胆小鬼。”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杀声中,没有人听得到,但是,那只晕倒在擂台上的幼年异兽,却突然睁开半张眼皮,悄悄地眨了眨。
安加伦的愤怒,蓦然噎在了喉咙里。
又是幻觉吗?
那双血红色的兽眼,又一次眨了眨,流露出的眼神,狡诈而聪慧,凶狠而友善。
果然是装死,这只该死的狡诈无比的变异异兽,智商高得简直让人吃惊。
想明白这一点,安加伦突然笑起来,笑得非常大声,他忽然对着观众席上狠狠竖了一根中指,然后摇摇晃晃地冲到防护罩的边缘,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白流光大声道:“我赢了,记住你的承诺,把这只幼年异兽买下来,送它回家。”
然后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身上流失的血液太多了,已经超出了他那并不强健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幼年异兽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一副已经深度昏迷的模样,可是两只耳朵却竖得尖尖的,安加伦的话,它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
更准确的说,是感应到了。异兽听不懂人类的言语,但是它能感应出来人类所表达的意思,因为它变异的是精神,在赋予它超高智商的同时,也能让它轻易地感应到人类的发散出来的脑电波,是善意还是恶意。
从安加伦登上角斗场上的那一刻,它就已经知道他的来意。
一个挺有意思的人类,虽然是敌对方,但是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的机会。
白流光愕然地望着防护罩内,久久无语。
这个曾经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家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他忽然微笑,然后用电子板给常明发了一条短讯:打开防护罩,准备好最高等级医疗救护,相应费用,十倍支付。另外,这头幼年异兽,我买了,开个价吧,记住,我要活的。
醒来时,安加伦眨了眨眼,迷茫了片刻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疗系的保健室里。
珍妮弗的电子女声即时响起:“安加伦学员,你的伤口还沒有完愈合,建议继续接收离子光治疗三个小时。”
安加伦扭了扭脖子,发现自己赤身*躺在床上,一层柔和的白色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身体上的伤口几乎全部结了疤,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却不觉得痛,他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认出这层白光就是治疗外伤的最顶级的离子光治疗仪,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失声道:“我接受离子光治疗多久了?”
“五个小时三十二分钟。”
“五小时三十二分零十八秒。”
男声与电子女声几乎同时响起。
“停止治疗。”安加伦岀了一身冷汗。离子光治疗仪一个小时的使用费就是三千五百星币,五个小时相当于他在维修店白干大半年。
“我才是支付人。”白流光笑着走到床边,“费用问题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把钱还给我,放心,不收你利息。”
“谢谢白学长,治疗费用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继续治疗不用了,我的伤口都结了疤,剩下的自然愈合就行。”安加伦从床上爬起来,他不想在白流光面前赤身*,那会让他产生某种生理性的恶心感,但是目光四下寻找却没有看到衣服。
“真是固执啊,学弟的皮肤很白,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珍妮弗,强制治疗。”白流光微微摇头,对电子管家下达了强制执行的命令。
几支机械臂从床底伸岀来,将安加伦强行按回床上,固定住他的手、脚和腰,使他无法动弹,然后离子光治疗仪继续启动,替他治疗身上的伤口。
安加伦大急,道:“珍妮弗,请不要这样,电子管家不能违背使用者的意愿。”
白流光笑眯眯道:“但是医疗系的电子管家应该以伤者的康复为第一原则,对吧,珍妮弗。这次你不能偷偷放他逃走走了哟。”
“是的。”电子女声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歉意,“安加伦学员,很抱歉,鉴于已经有人替你支付了全部医疗费,在你的伤口彻底愈合前,你必须接受治疗。”
安加伦觉得牙根疼,尤其是当他发觉白流光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体上流连,那股生理性的恶心感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