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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苏公细细盘问山中情形，二贼人尽数告之。原来，那安平观后山中有一石洞，甚为隐秘，先前为强人所占，后众强人无端身死，北水堂便占据此洞，四周山头、水道皆有堂中弟兄把守，凡有擅自入山者，擒拿住，秘密囚禁于山洞中，若有反抗逃跑者，杀之。北水堂堂规森严，各处弟兄不得相互打听，有多舌者，重责严处。

苏公道：&ldo;我闻清直道人言：双龙山主峰时有蛟精出没，甚是凶险。如此看来，乃危言耸听也。却不知北水堂在山中做些甚么勾当?&rdo;二贼人道：&ldo;我等乃是守山喽罗，不曾进过山洞，亦不曾听得人言及。&rdo;苏公道：&ldo;他等如何出入?&rdo;一贼人道：&ldo;多作道人自观中出进，外人何曾知晓。&rdo;苏公道：&ldo;可有其余山道入山中?&rdo;一贼道：&ldo;山那方有一水道，在两山崖间，左右绿树野茅掩蔽，窄处有三丈，宽处亦不过五丈，可容船身出进。水道约有三四十丈远，一头连通龙溪江，尽头却是一水湾，约莫一口池塘大小。小人时常见得船只泊靠。&rdo;苏公等人疑惑，赵虎道：&ldo;那船只停泊何干?&rdo;贼人道：&ldo;似是运送观中所用物品。&rdo;苏公道：&ldo;水道可有人把守?&rdo;贼人道：&ldo;堂中好手多在此处。&rdo;苏仁疑道：&ldo;若是观中所用之物，何须好手巡守，其中定有蹊跷。&rdo;一蒙面侠士道：&ldo;这双龙山中或许隐藏一桩大秘密。&rdo;苏公然之，道：&ldo;依我之见，此事当从长计议，不宜打草惊蛇。待打听山中情形，而后取之。&rdo;一蒙面侠士道：&ldo;双龙山地势险恶，且多有埋伏，人多反而不便，不如先让我二人入山，细细查探一番，再作举动。&rdo;苏公思忖，道：&ldo;如此甚好。此去当小心谨慎。&rdo;蒙面侠士道：&ldo;你等且先回城中，等候我之消息。&rdo;问明贼人口令、手势，二人告别而去，隐身山林之中。

苏公等人循原路而返。赵虎押解二贼人，道：&ldo;你等如若逃跑，教我等追上，便一刀杀之，即便你等逃回山去，你等已违背堂规，亦不得好死。且老实随我等而行，待事后，打发些银两，放你等远走高飞，过那安稳日子。你等以为如何?&rdo;那二贼人忙道：&ldo;愿听几位大爷指使。&rdo;苏公一行下得双龙山，寻了一舟，渡过龙溪，自回湖州城去。

那两位蒙面侠士究竟是何许人也?苏仁、赵虎心中纳闷，百思不得其解，几次借机询问苏公。苏公笑而不答。

且说李龙引贺万、汤孝前往查探刘北瑶店铺，李龙隐身一酒肆中，偷眼察看刘氏店铺情形，贺万、汤装作买主，入得店铺，与伙计周旋多时，言语试探。那伙计却滴水不漏，二人只得借口价钱过高出得店来，与李龙会面，三人分作两处，于刘氏店铺前后门窥视，苦候一日，无有所获。夜间，雷千、倪忠与两名差役来换他三人，直至天明，不曾见得有甚异常。次日一早，李龙、汤孝换了雷千与一差役，立于僻巷阴暗处守候，约莫一个时辰，自巷端过来一人，李龙瞧得清楚，正是许悫家那武姓家奴。

那厮手提酒坛与肉菜，径直到得刘氏店铺后门，捶门叫喊。不多时，那院门开启，武姓家奴撇身进去。这厢李龙、汤孝看得明白。约莫一顿饭时刻，只听得那门&ldo;吱呀&rdo;一声，那武姓家奴自门内出来，而后那门复又合上。待那厮走得不远，李龙、汤孝便悄然跟上，那厮出得巷来，沿街而行，丝毫不曾有所察觉身后之人。李龙、汤孝跟着那厮，拐了几条道，方进得一条小巷。那厮忽回首张望，李龙、汤孝急闪身一角侧，幸未被其望见。那厮轻捶一宅后门，不多时，那门开启，那厮急忙蹩身进去。李龙、汤孝贴墙而行，近得那宅门旁，左右察看，并无甚显眼标记。二人正着急时，忽听得门户开启之声，寻声望去，却见巷斜对侧一宅院门开得，出来一中年妇人。李龙、汤孝急忙过去，道声安好，问道：&ldo;借问这位嫂娘，前方那宅所住甚人?&rdo;那妇人看清门户，忽冷笑一声，道：&ldo;所住甚人?却是一不要脸面的淫荡贱人。&rdo;李龙道：&ldo;不知这妇人唤作甚么?&rdo;这妇人道：&ldo;那妇人本姓顾，唤作巾娘，嫁与街中孟田玉为妻，那孟田玉为人本分孱弱，对浑家百依百顺。这孟田玉外出经商，常不在家中。不想那顾巾娘却是一水性之人，单身孤影，独守空楼，如何按捺得住?便暗中与街坊闲汉、浪子勾搭往来。一日来，两日去，街坊四邻尽已知晓。端的羞煞。&rdo;

李龙道：&ldo;那孟田玉可曾知晓?&rdo;妇人道：&ldo;那孟田玉早被浑家迷了心窍。初始，有人言语点拨，他反斥责街坊邻里，道是风言风语、搬弄是非。日后怎还有人多舌?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rdo;李龙道：&ldo;那孟田玉做甚买卖?&rdo;妇人道：&ldo;贩些狼毫宣纸，多在杭州一带。不知为何，此番外出已有半年，不曾见得其回家。&rdo;李龙疑惑，道：&ldo;已有半年未归?&rdo;妇人环顾四下，低声道：&ldo;街坊四邻皆疑心其中有蹊跷。&rdo;李龙亦低声问道：&ldo;有何蹊跷?&rdo;妇人细声道：&ldo;往日外出，其一二月一归，不曾有三月未归之时。此番去了六七月，未见其归，有失常情，岂不是蹊跷。&rdo;李龙低声询问：&ldo;莫非街坊四邻疑心那孟田玉已被……?&rdo;妇人闻言，连连点头，道：&ldo;那孟田玉定是遭遇不测。&rdo;李龙惊道：&ldo;凶手莫非便是其浑家?&rdo;妇人道：&ldo;街坊皆疑心是那奸夫淫妇所为，只是无有证见，不敢胡言乱语。&rdo;李龙道：&ldo;孟田玉久未归回，这妇人可有顾盼言行?&rdo;妇人道：&ldo;往日与街坊四邻言谈，尽是些眷恋期盼言语，很是焦急之态。依我等看来，不过是虚情假意、装模作样罢了。&rdo;李龙道：&ldo;不瞒这位大嫂，我二人乃是孟田玉好友，久不见他，特来寻访，早闻得些风言风语，今方信之。方才见得一汉子进得其后院去。那汉子似是城中许悫许大官人家中奴仆。莫非那奸夫便是此人?&rdo;妇人道：&ldo;那厮唤作武子规，颇晓风月，二人往来已有年余。街坊尽皆知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