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同胞的角度,程子强恨不得把集中营里的同胞全带走,可那是不可能的,站在任何一个角度讲都不可能。所以他只能带走一些,留下大部分。
在走过一个女人面前时,程子强觉得这个女人很面熟,因此在她面前多停留了一会儿,仔细端详打量了一翻,可终究还是没认出来,正要走时,忽然那女人嘶哑的声音喊道:&ldo;苦力强?……&rdo;
程子强一愣,苦力强这个称呼近来已经没有什么人喊了。他又扭过头,盯着那个女人,想从那个女人的脸上找出点特征来,来证实自己认识这个女人。
&ldo;苦力强?&rdo;女人嘴唇颤抖着,又问了一遍。
程子强说:&ldo;是我,你……&rdo;
&ldo;啊&rdo;那女人尖叫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羸弱的身躯扑了上来,用指甲抓破了程子强的脸。
山本正站在程子强身旁,见程子强遇到袭击,一脚就把那女人踢的飞了出去,然后又拔出手枪就要射击。程子强用手一按,制止了山本。这时迪谷太郎手下的几个看守涌上来,拖了那女人就走,这不需要什么命令,在集中营里,这就是死罪了。女人挣扎着,咒骂着,哭泣地蹬着脚,做着最后的抗争。
&ldo;真是抱歉。&rdo;迪谷太郎鞠一躬说&ldo;她平时很听话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rdo;
程子强此时才不理会迪谷太郎是否道歉呢,他现在已经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了。
&ldo;等一下。&rdo;程子强赶了上去。
看守才一松开女人,女人就爬着迎过来,保住程子强的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程子强忍着疼,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柔声地说:&ldo;是你吗?翠翠……&rdo;
这女人正是程子强在东四省做苦力时的房东,柳翠翠。不过她此时真的让人不好认了,昔日颇有风姿的风流翠寡妇,现在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儿了。
柳翠翠又有气无力地抓打了程子强几下,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体力,她瘫软在程子强怀里,像只受伤的母狼一样干嚎了几声,然后就晕厥过去了。
程子强对迪谷太郎和山本说:&ldo;送她去医务室,给她良好的待遇,她现在是我的人了。&rdo;话出口又觉得不妥,于是补充说:&ldo;她现在是警卫团的。&rdo;
山本赶紧上来接替了程子强的位置。程子强又对山本说:&ldo;她还有个儿子,你给查查在不在,在的话我一并带走。&rdo;
山本赶忙哈一了一声,吩咐人去办了。
在这种地方遇到柳翠翠出乎程子强的意料,同时也破坏了程子强的心情。拿过花名册点了点数,发现还少了一个人。就又问迪谷太郎。
迪谷太郎解释说:&ldo;阁下……嗯……这个……确实还有一个……可是……&rdo;
程子强见他支支唔唔的,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强忍了气用柔和的语气说:&ldo;迪谷君,我向你保证,只要见到了名单上的最后一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追究。&rdo;说完看着迪谷太郎那不信任的眼神,又补充说:&ldo;我今天是以警卫团团长的身份来的,可和侦缉课没有什么关系哦。&rdo;
迪谷太郎咬了咬嘴唇,心说反正硬瞒也瞒不过去,于是下了决心说:&ldo;好吧。&rdo;然后就亲自带了程子强去见这名单上的最后一人。
这个人关在后面的一个竹笼子里,就像一具人形的骷髅。
第六章原谅?还是不原谅!
在战争史上,每一次的战争都会留下一些名字。随着人类文明的日益发展,对战俘的人道主义待遇渐渐成为文明国家的共识,人们签订了各种公约来保障战俘的权利,约束国家行为。不过像所有的国际性公约一样,类似的国际法根本没有强制力的保障,只能依靠各国自觉执行,因此虐待、杀戮战俘的行为在各个国家之中都是存在的,但是像倭国这样明目张胆的虐杀行为确实很罕见。
一个竹笼,高不超过160公分,宽不超过70公分。这意味着关在里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坐下,更不要说躺下了,而不到160公分的高度也使得关在里面的人根本站不直。这还不算更糟糕的,竹笼的周边还被恶毒地缠上了铁丝网,锋利的尖角部分反射着阳光,让人不寒而栗,放佛在说:&ldo;别碰我,不然让你疼痛,让你出血!&rdo;
像这样一个竹笼,一个体格健全的正常人能在里面坚持多久?几天?还是几分钟?程子强猜不出来,但是他肯定自己进去肯定坚持不过半天。可眼前竹笼里的这个女人坚持了多久?
女人浑身,可如果不是着也看不出是个女人了,她的身上被污垢和血垢沾满了,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原本应该高耸的胸部现在变成了两贴膏药。如果不是眼球还在偶尔转动的话,就是个活死人了。
迪谷太郎跟在程子强身后,随时注意着他的表情,见程子强久久不说话就试探地解释说:&ldo;她不止一次地试图越狱,还鼓动别人和她一起……我把她放在这个笼子里白监区巡回……也是对其他人的一种警告。&rdo;
程子强冷笑道:&ldo;你知道国际战俘公约吧。&rdo;
迪谷太郎心一沉,说:&ldo;知道一些……可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