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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布莱克洛克小姐冲她微微一笑。

&ldo;别为这个劳神，邦尼。&rdo;她说，&ldo;这只是什么人耍的幽默把戏，不过但愿我知道是谁玩的。&rdo;

&ldo;上面说的是今天，&rdo;邦纳小姐指出，&ldo;今天晚上六点三十分。你们看会发生什么？&rdo;

&ldo;死亡！&rdo;帕特里克阴沉着脸说道，&ldo;可口之死。&rdo;

&ldo;住口，帕特里克。&rdo;听到邦纳小姐发出一声微微的呼叫，布莱克洛克小姐说道。

&ldo;我指的仅仅是米琪做的那种特别的蛋糕，&rdo;帕特里克抱歉道，&ldo;您知道我们一向把它叫做可口之死的。&rdo;

布莱克洛克小姐略微心不在焉地露出了微笑。

邦纳小姐咬住不放：&ldo;可是，利蒂，你真认为‐‐&rdo;

她的朋友以宽心和快慰的口吻打断了邦纳小姐的话：

&ldo;关于六点三十分要发生的事情，有一点我是知道的，&rdo;她干巴巴地说道，&ldo;半村的人都会拥向这里，而且一个个都有十足的好奇心。家里最好准备点儿雪利酒。&rdo;

2

&ldo;你很担心，对吧，洛蒂？&rdo;

布莱克洛克小姐吓了一跳。她一直坐在写字台前，在一张吸墨纸上心不在焉地画着小鱼儿。她抬起头来，望着老朋友的那张焦虑的脸。

她拿不准该对多拉说些什么。邦尼，她觉得，不必担忧或者心烦，她半晌没有吱声，陷入了沉思。

她和多拉&iddot;邦纳早年同在一个学校念书。那时，多拉还是个姑娘，相貌俊俏、头发秀美、蓝眼明眸，但是傻乎乎的。不过傻归傻，却不伤大雅；由于她生性快乐，兴致高昂，容貌姣美，倒是个令人愉快的伴侣。她一定‐‐她的朋友想‐‐嫁过一位不错的军官，要不就是乡村律师。她有那么多的优秀品质‐‐友爱、奉献、忠诚，然而生活对多拉&iddot;邦纳却并不仁慈。她不得已靠自己挣钱活命。尽管她一直拼命努力，苦不堪言，但所为之事往往力不从心。

这两位朋友很久没有谋面。六个月前布莱克洛克小姐忽然接到多拉一封信，那封信思绪零乱、哀婉动人。多拉的身体每况愈下，独自住在一所单间的房子里，靠着养老金勉强度日。她努力做点儿针线活儿，但手指却因为患风湿而变得僵硬，她在信中谈到了她们同窗的岁月‐‐自此之后生活便迫使她们各奔东西‐‐不过老朋友是否能够帮她一把？

布莱克洛克小姐一时冲动，给她写了回信。可怜的多拉，可怜、漂亮的多拉，傻乎乎、软绵绵的多拉。她似鹰抓小鸡般扑向多拉，将她带走，并把她安顿在小围场，还编造出令人慰藉的理由，说&ldo;家务太多，我自己干不了，所以需要找个人来帮我管家。&rdo;好景不长‐‐多拉的医生也曾提醒过她‐‐她有时发现接可怜的老多拉来是个糟糕的尝试。多拉把什么都弄得一团糟，使这位性格多变的&lso;外援&rso;提供者心烦意乱。她数错送去洗衣店洗的衣服，丢了账单，失了信件，有时把能干的布莱克洛克小姐惹得恼羞成怒、颇感痛苦。然而，可怜糊涂的老多拉又那么忠诚，那么乐于助人，觉得自己能对他人有所帮助因而感到那么高兴和自豪，可是，哎呀，她却那么地地道道的不中用。

她厉声道：

&ldo;别这样，多拉。你知道我曾叫你‐‐&rdo;

&ldo;噢，&rdo;邦纳小姐面带愧色，&ldo;我知道。我忘了，可‐‐可你在担心，对吧？&rdo;

&ldo;担心？没有，至少，&rdo;她真切地补充道，&ldo;不是很担心。你是说《消息报》上的那则愚蠢的启事吗？&rdo;

&ldo;对。就算是个玩笑，我看似乎是‐‐一种恶毒的玩笑。&rdo;

&ldo;恶毒？&rdo;

&ldo;是的。我似乎觉得什么地方有点恶毒。我的意思是‐‐那不是一种善意的玩笑。&rdo;

布莱克洛克小姐瞧了瞧她的朋友。柔和的眼神、长而顽固的嘴巴、微微翘起的鼻子。可怜的多拉，这么钻牛角尖，这么糊里糊涂，又这么投入，这可是个问题。一个可爱而又大惊小怪的老白痴，同时奇怪的是，又这么具有本能的价值感。

&ldo;我想你是对的，多拉，&rdo;布莱克洛克小姐说道，&ldo;这不是个善意的玩笑。&rdo;

&ldo;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它，&rdo;多拉&iddot;邦纳小姐以不同平常的强硬语气说道，&ldo;它使我害怕。&rdo;突然间她加了一句：&ldo;也使你害怕，利蒂希亚。&rdo;

&ldo;胡说。&rdo;布莱克洛克小姐气势如虹。

&ldo;很危险。我保证。就像有人把炸弹装进包裹寄给你一样。&rdo;

&ldo;我亲爱的，这不过是愚蠢的白痴企图闹着玩而已。&rdo;

&ldo;这可不是闹着玩的。&rdo;

的确不是非常好玩……布莱克洛克小姐的表情暴露了她的想法，所以多拉占了上风似地大声道：&ldo;瞧，你自己也这么想！&rdo;

&ldo;可是多拉，我亲爱的‐‐&rdo;

她夏然而止。门口狂风巨浪般冲进一个年轻的女人，她那发育良好的胸脯坚实地顶着一件紧身针织衫，下穿一袭色彩艳丽的裙子，裙子把她的身体裹得紧绷绷的，一条油腻的织成辫状的深色羊毛围巾围住她的头。她深色的眸子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