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关心他在乎的人,他在乎的事。
妥妥的高冷之花。
就连杨泽自己都不清楚,他在这人眼里的地位怎么就从“天天见面”变成了“有点亲密”。
不过也能猜到原因,大概率和自己陪他来这里受社会教育有关。
这人就是再冷清,到底也才十六岁,年纪小没什么社会经验,又自尊心极高,在家里时,吴叔对他耐心疼爱,来到这里没人疼不说,天天被人训,被翻白眼,被穿小鞋,虽嘴上不说,但杨泽却知道他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而自己明明是被连累来的,却也没朝他发火发脾气,两人一块挨胖厨子的训,一块吃不上菜,一块缩在同个被窝里背靠背取暖,俨然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至此,这高冷之花总算愿意敞开心扉,把他当成了真正的自己人。
可叹他杨泽堂堂大好男儿,先是被冷漠无视,后来被划为可有可无的一家人,再到现在的自己人。披荆斩棘一路踏血而来,总算在这人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真真太不容易了!
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而且这可是睡出来的革命友谊啊,瞧瞧,现在坐也要坐在一起,和他说着悄悄话,多黏糊,杨泽在心里感慨万千。
坚持睡一个被窝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睡什么?”吴离扭头看他。
杨泽没防备把心里话给秃噜了出来,若无其事的直起身笑笑:“没,没什么,我是说你大年初一的懒觉不一定睡的成。”
“为什么?”
原不想打击他的,但既是开了这个口,杨泽索性把话直接挑明了:“叔为什么送你来这,目的不用我和你重复吧?”
吴离放下了手里的水杯,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杨泽指尖在桌上点了点,轻声道:“我看吴叔这次是铁了心,听我妈说他已经给你开始留意超市的招工情况了,说你若仍执迷不悟,大年初一清早就给你送去当收银员,而且”他说到这里一顿,喉结滚动了下,看了看后面,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的交谈,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叔还打算让你休学一学期,去建筑工地搬砖。”
他这话音一落,吴离的视线猝然冷厉了下来。
杨泽摊摊手,一脸的无辜:“你别瞪我啊,这又不是我决定的。”
吴离一言不发的瞪着他,那眼神简直像刀子,想瞬间把杨泽切成碎片,下油锅。
杨泽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不怕死的笑了笑:“原来你听到了啊,好吧,我是和我妈打电话时提了这么个小建议,不过我劝你可得想好了,你还比我大,若是真休学了,明年我可就上高二了,而你哼哼。”
吴离气的咬了咬牙,低声怒道:“杨泽!”
杨泽像是半点不惧他,缓缓站起身来,嘴角噙着笑,眯着眼睛唤他:“小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