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似乎赌定了他一旦开口,无论什么事,她都会答应自己。
&esp;&esp;曦珠抿紧唇,半晌,提裙跪坐下,将食盒放到案上一角。
&esp;&esp;她看向他,点头道:“会。”
&esp;&esp;端过那杯酒,她仰头饮尽,辛辣刺喉。
&esp;&esp;他也喝了一大口,又给她倒了一杯。
&esp;&esp;没有任何言语,曦珠默然地陪他喝酒,一杯接一杯,将他倾倒而来的酒水都喝净,仿若他不停下,她会一直陪他。
&esp;&esp;逐渐地,她歪靠在案上,衣袖被洒落的酒水湿透。
&esp;&esp;卫陵忽而笑了,“怎么能喝那么多?”
&esp;&esp;酒水浓烈,寻常男子三杯就得倒,她却喝了快半坛子。
&esp;&esp;曦珠有些晕然,含糊不清道:“以前就能喝的。”
&esp;&esp;她望着他脸上的笑,问:“三表哥,你高兴些了吗?要是不够,我还能喝的。”
&esp;&esp;卫陵将酒坛放下,道:“不喝了,陪我说说话吧。”
&esp;&esp;“说什么?”
&esp;&esp;她手托着泛红的脸颊,问他。
&esp;&esp;“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了错事,私吞军田分封将士,应该斩首凌迟?”
&esp;&esp;话一出口,卫陵就顿住。
&esp;&esp;他不该,也不能问她这个话。
&esp;&esp;却见她撑着身子,坐地端正了,看着他,认真说:“是因为之前黄源府平叛藩王作乱,已经花了许多钱,现在东南峡州那边要钱抵挡海寇,北疆也要和狄羌开战,如今朝廷艰难,户部扣住了银子,拖着不给,就连粮草都所剩无几,将士没有军饷是很难靠着一腔赤忱去打仗的。国库没钱,谁也不想出钱,先前军中出了几场哗变,你没办法才那样做的。”
&esp;&esp;她并没有说他错了没有,只是在阐述这起事的缘由。
&esp;&esp;尽管粗简,却说得明白。
&esp;&esp;卫陵问道:“谁告诉你的?”
&esp;&esp;她不可能知道。
&esp;&esp;只这念头才出,他就想到一个人。
&esp;&esp;“是微明与我说的。”
&esp;&esp;曦珠熏醉地眼睛有些红,可在说出这个名字时,还是滞住了。
&esp;&esp;卫陵沉声:“许执。”
&esp;&esp;她垂着头,轻轻地嗯了声,道:“我问他的。”
&esp;&esp;她努力回想那日他回京,她却去法兴寺给爹娘上香了,没有及时迎他,等回来时天都黑了,花厅那边还亮着光。
&esp;&esp;他在大发雷霆,震怒的样子吓地她只能躲在角落,听到了只言片语。
&esp;&esp;后来又知道他回京,是因被撤掉领兵之权。
&esp;&esp;她很担心,在去见许执时,才吐露一两句,又闭上嘴不继续了。她怕他也不知道,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