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素传文迁不喜欢温络,两人的亲事,也是因为家族联姻,文迁对温络没有半分好感,所以才长年在外。文彬以前没少听别人说过这些话,却都是不信,时至今日,他才明了,文迁果真是没感情,至少是对他们母子二人。
文彬哼笑一声,眼眸敛了下来,却不去看他,声音空寂:&ldo;恨?你不值得。&rdo;
他文彬所恨之人,他文迁还没有资格。
话音掷地,文彬已是虚弱倒地,眼前一黑,晕了。
再次醒来时,便看见初阳正在给自己擦拭脸上的血。
文彬嘴唇还是发干,嘴上呢喃着:&ldo;水……水。&rdo;
初阳努力辨识了一下他口中的话,下一秒,便跑去给他端来了一个水杯,他小心翼翼的将文彬扶起,又亲自用水杯喂他喝水。
文彬一喝到水,嗓子便清润了许多,静默了许久,这才掀开被褥想下床。
&ldo;你别下来!&rdo;初阳将他按回了床,替他重新盖好了被褥。
&ldo;嗯?&rdo;文彬重新靠在了床上。
初阳收敛起了神色,眸光隐忍:&ldo;文彬,你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rdo;
文彬心中踹踹不安起来,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挺松几分,莞尔道:&ldo;师兄?怎么了?&rdo;
初阳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按住了他的手:&ldo;你的腿,瘫痪了。&rdo;
如同一个□□一般,文彬的嘴角僵在嘴角,一张清秀的脸又是褪去了血色。
他张了几次嘴,却发现自己的话都卡在了喉咙了,什么都说不出。
他将眸光缓缓的移到被褥上,那被褥之下,是他的腿。
初阳看着他眸光空寂,整个人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无神,心下担忧了起来,摇了摇他消瘦的身躯,安抚道:&ldo;没事的,你知道,师娘一定会治好你的……&rdo;
文彬想动一下腿却发现身体的下半部分已是毫无知觉,眼底染上了一丝不明的情绪,他却仍是极力隐忍着。
&ldo;师兄,你先出去吧,我自己静静……&rdo;
初阳知道他还不能接受,便无声的退出了房门,替他拉上了房门后,却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外。
文彬手指发颤的掀开了被褥,他的一双腿还是完整的存在的,他缓缓的掀起裤脚,露出小腿,他的嘴唇忍不住的发颤,小腿以下的部分,已是乌紫色的,膝盖用白布紧紧的包裹着,却仍然能看到骨头。
血管坏死吗?
他颤着手去捏了几下小腿,没有任何疼痛感,文彬急了,开始用手去捶,捶到血渗透了白布,沾染到了他手上,他却仍是没有任何感觉。
眼泪已是无声的落了下来,文彬捂面,发丝散落,如同一个无知的孩子般哭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从房中传出,初阳听的心中颤抖。
第二日,文迁来了他房中,他看着失神的文彬,只说了一句话:&ldo;三日后和风涵儿成亲。&rdo;
文彬面无血色,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掀一下,仿佛没看到他这个人一般,眸光直直的盯着窗外的大树。
文迁也不和他多话,拂袖推门离去,他走后不久,温络便来了。
她扑进房门,一把便是抱住了床上虚弱的文彬,她眼眶噙满了泪水,双眼泛红。
文彬眼眸总算是抬了一下,却仍是一言不发,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温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行扯出一抹温婉的笑,双眼泛红道:&ldo;你相信娘亲,过不了几日,娘亲就会治好你的。&rdo;
文彬缓缓的撇过头,看着她,傻傻的莞尔:&ldo;娘亲……我好累。&rdo;
温络鼻头一酸,眼泪再次溢出眼眶,她伸手轻扶着他的头发,哽咽道:&ldo;累了就休息,剩下的娘亲来帮你做。&rdo;
温络哄着文彬入睡,自己坐在一旁,用她那带着鼻音的声音给他唱歌:&ldo;窗外的花,夜岭的水,黑沉沉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