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漠潇抱起孩子之时,贺谚就已进了殿门。他默默地站在门口,静静注视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和她喜悦、安心的表情。就这样将时间留给她,毕竟这是她早该践行的,却因为自己——
敛下眼中痛楚,不忍地看过一眼衣着单薄的她,终是开了口。
“如今孩子你也看见了,可以走了。”
漠潇停住手中动作,慢慢看向身后。眼前的人冥冥中似改变了什么,眼神平静却暗含冷漠,那不带任何爱意的目光竟让她觉得陌生又恐慌。
“···你真的,那么做了?”
轻声中透出几分小心翼翼,她紧紧盯住那滩平静的琥珀,唯恐错过了什么。只是那里除了漠然,再无其余情绪。
“是。”
一个字简单而有力,却像刀扎般陷进心里,她最后一点希望也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
“如讣告上,你同孩子——”
“那根本不是真的!”
怀中孩子的笑容止住,好似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喊出声,贺谚袖中手一紧。
“贺谚,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但我只想和你,和孩子好好在一起,我只想身边的事真正的你。那么就当这几日发生的都是梦,答应我,可好?”
慢慢走到他面前,漠潇眼中是希翼和渴望。她想,只要他点头答应,那她便会忘记如今的不快。
“···不会了。”
看到她屏息着,如此真切的目光,口中说的却是冷漠无比的话,“一切已成定局,我也不会再如以往般。别再打扰轲姜和徽缨。”
将她手中的孩子抱离,面无表情地离开宫殿。
“难道你从前说的做的都并非出自真心?”
临别时的一句话使他驻停,几乎是同样坚定的话说出,“你明白得太晚了。”
最后从容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那背影第一次让她感到绝望。
不留痕迹地扫过走廊的石柱,从昭疏宫出来的贺谚抱着徽缨径自走向了昔云宫。
片刻,映襄走出,正想进去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似游魂般走出。
“嫂子,你——”
“不用再这样唤我了。”,她的目光早已失去了以往的灵动,直直地没有焦距。
“定是阿哥说错了什么,你别生——”
“不,不怪他。是我,明白得太晚······”
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后,漠潇向来时路行去,脚步踽踽。
“阿哥到底说了什么?本来还好好的两人,怎么就······”
望着单薄的背影,映襄无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