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王川提着两大包菜进屋,边踢掉鞋子边说;“现在就做饭,半个小时就好!”
林楚安穿着修身法兰绒睡衣,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她盘腿坐在铺着珊瑚绒厚毯的沙发床上,拿着个海洋球逗的那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咯咯直笑。
“又加班啊?”林楚安歪头看他,一双眸亮晶晶的:“中午吃什么?”
王川最近特别忙,帮忙带孩子的表姐又回家过年了,虽然是寒假,他也不能随时将孩子带去学校照顾,毕竟孩子太小,外面太冷。
林楚安知道了直接就揽了这活,白天来他租的房子里带孩子,晚上再回家去,有时雪下的太大路不好走,王川留她过夜,她便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将就一晚。
关于沙发床王川不止一次的跟她抢过,但没抢过她,最后只能服软,将沙发床让给她。
“资料整理不完谁敢走!”切菜声从厨房传了过来,只听王川声音轻快的说:“打火锅喽!这么冷,还能吃什么!”
认识王川后林楚安开始喜欢上吃火锅,以前她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衣服上熏到火锅的味道。
王川将火锅端出来时林楚安正抱着孩子从沙发床上站起身来,王川压低了声问睡了?
林楚安点了头,几乎用气音回了他一句睡了。
俩人不放心将孩子一个人在放卧室里,只好将他放在沙发床的一角,就睡在林楚安身边。
俩人吃饭时格外的安静,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孩子吵醒。
“你什么时候回家?”林楚安夹了一筷子芝士年糕,小声问他:“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王川沉默的吃着饭,半晌才说话:“回去要见一大帮亲戚,总是要问东问西,烦都烦死了。”
林楚安也不想回家,一回去就要面对一些多事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一堆相亲对象。
“不回去,小豆包怎么办?”林楚安问:“你一个人能照顾好他吗?”
王川看了一眼酣睡在温暖中的孩子,说了句可以。
“要不我也不回去了。”林楚安看似若无其事的开了口,筷子却在锅里夹了个空:“咱俩搭伴过个年得了!”
王川低笑了声,从锅里夹起一片藕,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不回去相亲了?不嫁人了?”
林楚安分不清他这是在试探还是玩笑,只觉得胸口那颗有些慌乱的心猛地一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尤其是当她拉着行李箱离开小区的时候,离开的路很漫长,回家的路很孤单,到了家,她没有感受到过年时该有的年味,只觉自己进了一座让人窒息的牢笼。
大年三十,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窗外烟花冲天而去,火花浓烈绚丽的闪耀在夜空中,转眼即逝的瞬间又迎来新的绽放。
林楚安抱着双腿坐在自己的床上,脸埋进柔软暖和的法兰绒睡衣里,无声的痛哭。
泣不成声。
后来听说王川还是没能拗得过他父母,在过年前也回老家去了,被迫相了几次亲,再回来时没有带着他的小豆包,因为临开学很忙,他父母不放心他一个人带孩子。
林楚安也被长辈们骗出去相亲,对方条件都还不错,对她也挺满意,说是愿意继续谈,但她拒绝了。
后来再见王川,便是盛夏时的那场监考,俩人被分到了同一组,从监考前的培训到学生彻底考完试一共有三天半,那几天他们都在一起,但除了工作,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直到最后一场考试,组长带着他去送卷子,林楚安留下收拾考场,她站在讲桌前看着空荡荡的桌椅发呆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王川就站在门口,不晓得用那种眼神看了她多久。
林楚安也看着他,沉默间湿了眼眶。
她根本记不清当初他是怎么走过来的,她对当时的回忆只有惊恐和疼痛。
那个吻如同撕咬一般,只有发泄和疯狂,即便齿间有清晰的血腥气传出,对方也没有丝毫的顾念,疯魔了般的箍着她,困着她,撕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