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猎和墨无痕刚好在此时被带入水榭。
玄鸢用力挥了挥手,示意让武士放开他们,移开手帕,声音嘶哑道:“坐,”
唐猎和墨无痕对望了一眼,在玄鸢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玄鸢的目光落在墨无痕的身上,低声道:“特使远道而來,却受到如此惊吓,这一切都是朕的失误,”
墨无痕礼貌答道:“陛下不必自责,有些事情我们都不想让它发生,或许上天并不情愿让我们两国缔结盟约,”自从听到长公主玄思翎和亚当斯的对话,墨无痕早已抱定不再与玄武国结盟的念头。
玄鸢似乎并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淡然道:“元该如此,特使这次返回水晶城之后,希望你能够代我向女皇致歉,”
他的态度反倒让墨无痕感到惊奇。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唐猎失踪在悄然观察着玄鸢的面部,发现玄鸢脸色极其苍白,整一个重度贫血的面貌,说话的时候明显气力不足,心中暗道:“难道玄鸢生病了,”
玄鸢与墨无痕聊了两句道:“我不耽搁特使休息,刚好有两句话,我想单独对他说,”他口中所指的人自然是唐猎。
墨无痕点了点头,起身向玄鸢告辞。
唐猎和玄鸢彼此对视,在唐猎心中对玄鸢并沒有丝毫的好感,如果不是因为他,玄武国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玄鸢低声道:“玄波还好吗,”
唐猎内心一怔,想不到玄鸢和自己的对话竟然是这样开始的。
唐猎点了点头道:“好得很,”
“那就好,”玄鸢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他又开始咳嗽起來,白绢捂住嘴唇许久方才平息,移开的时候,白绢之上已经染上一滩血迹,玄鸢低声道:“你应该能够看出我得了重病,”
唐猎默然不语,心中暗道:“这混蛋不是想让我为他治病吧,”
玄鸢道:“我只怕活不成了……”他的双目中流露出无限的悲哀。
唐猎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走去,低声道:“我可以为你检查一下吗,”
玄鸢点了点头,将手腕递向唐猎,唐猎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之上,只觉脉象凌乱不堪,显然病情极重,脸色立时变得严峻起來。
玄鸢道:“有人在我的饮食之中下了慢性毒药,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唐猎叹了口气道:“只要是毒药应该会有解救的方法,”
玄鸢苦笑道:“这次不同,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很难逃过这次的劫难,”
唐猎低声道:“太子想让我帮你吗,”他对玄鸢的称呼仍旧是以前那样。
玄鸢摇了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怕这次你也无能为力,”
唐猎知道他说得的确是实情,自己并不擅长解毒,更何况对玄鸢体内的毒性一无所知,根本无从下手。
玄鸢道:“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到悟出了很多的事情,”他站起身來,缓步走向西边的窗口,双目望向远方道:“我崇拜我的父亲,我曾经希望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像他那样的领导者……可是今日我方才明白,我无法像他那样……”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目。
唐猎此时对他的厌恶突然变成了一种同情。
玄鸢道:“父王决定将权位交给玄波对我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我无法相通这件事,我甚至想不惜一切的去证明自己的能力,”
唐猎低声道:“你有沒有想过,玄波从未想过与你争夺帝位,为何她要一直隐瞒密诏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想保全你们的兄妹感情,”
玄鸢点了点头:“只可惜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亚当斯与长公主勾结,一心想谋夺我玄氏基业,司马泰表面上支持我,可背地里却悄然发展自己的势力,整个王国已经是一盘散沙,”
唐猎忽然发现,玄鸢并非是一无是处,他对帝国的形势和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十分的清楚。
玄鸢冷笑道:“他们以为我蒙在鼓里,想要利用我,其实我早已看透了他们的狼子野心,可惜……上天却不给我机会,”
唐猎点了点头道:“有些时候的确是人算不如天算,”